第二十一章 冷漠

蔺清昼站在原地，看着温清晏消失的方向，无奈地叹了口气。

客栈二楼窗前，温清晏冷着脸放下帘子。金盏蹲在他肩上，歪着头问：“不理他？”

“让他长长记性。”温清晏转身去整理药箱，却把药材撒了一地。

金盏扑棱着翅膀飞开，大声蛐蛐：“嘴硬。”

楼下，蔺清昼正吩咐末壹：“去查查谢无咎派来的人，还有……”他压低声音，“帮我找点东西。”

“主子要什么？”

“蜜饯。”蔺清昼一脸认真，“要最甜的那种。”

末壹：“……”

——

蔺清昼坐在审讯室的木椅上，指尖轻叩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

程伏被铁链锁在刑架上，额头上冷汗涔涔，嘴唇干裂发白，眼神却仍带着几分阴狠。

“程城主，”蔺清昼慢条斯理地开口，“谢无咎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连自己的亲卫都杀？”

程伏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笑声：“国师大人何必明知故问？”

蔺清昼挑眉：“哦？”

程伏突然挣扎起来，铁链哗啦作响：“你以为抓了我就能解决瘟疫？哈哈哈！那些傀儡早就……”

话音未落，他的表情突然凝固。

蔺清昼眼神一凛，猛地起身：“拦住他！”

但已经晚了。

程伏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泛青，血管暴突，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下蠕动。他的眼球迅速充血，嘴角却诡异地扬起：“你们……都会死……”

“噗嗤——”

一声闷响，程伏的胸口突然炸开一个血洞，暗红色的液体喷溅而出，却不是正常的鲜血，而是粘稠的、带着腥臭味的黑红浆液。

末壹迅速拔刀挡在蔺清昼面前，但那液体溅到地上，竟发出“滋滋”的腐蚀声，石板地面瞬间被蚀出几个小坑。

更骇人的是，程伏的身体开始迅速溶解，血肉如同被无形的火焰焚烧，短短几个呼吸间，就化作一滩腥臭的血水，连骨头都没剩下。

牢房里一片死寂。

蔺清昼盯着那滩血水，眸色深沉。

末壹低声道：“主子，这……”

“去查程伏最近接触过什么人，”蔺清昼冷声道，“尤其是外来者。”

午后的阳光毒辣得像是要把人烤化。

蔺清昼站在屋檐下，眯眼看了看天，又低头看了看手里那包蜜饯。

金丝蜜枣，裹着糖霜，甜得能齁死人。他特意让末壹跑到其他城买的，据说连三岁小孩吃了都能乐开花。

他正琢磨着怎么开口哄人，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国师大人。”

蔺清昼回头，只见圣女站在廊柱旁，一袭红衣在烈日下格外刺眼。

“圣女有事？”蔺清昼挑眉。

莫罗捂着心口，声音微哑，“我想请温大夫帮个忙吗。”

蔺清昼看着她沉默一瞬，明白了她为什么想见温大夫：“我带你去见他。”

——

药房里，温清晏正在研磨药材，听见脚步声头也不抬：“出去。”

蔺清昼轻咳一声：“温大夫，圣女想请你……”

“你觉得我凭什么会帮你？”温清晏冷冷打断。

蔺清昼一愣。

圣女皱眉看向温清晏，却见他神色淡漠，连个眼神都懒得给。

屋内一时寂静。

半晌，蔺清昼叹了口气，对莫罗低声道：“你先回去，我想想办法。”

莫罗深深看了温清晏一眼，转身离去。

蔺清昼站在原地，看着温清晏的背影，欲言又止。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默默退了出去。

——

院子里，末壹正蹲在树下擦刀，见主子出来，立刻起身：“主子，蜜饯送过去了？”

蔺清昼直言：“没。”

末壹犹豫道：“大人……城西捞尸体的事？”

“按计划进行。”蔺清昼揉了揉眉心，“另外，把这封信传给末梧，让她速回京城。”

末壹点头，正要走，又听蔺清昼补了一句：“多带点人手。”

“是。”

黄昏时分，蔺清昼又回到了药房。

温清晏还在整理药材，动作利落。分拣、称重、研磨，一丝不苟。

夕阳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清瘦的轮廓。

蔺清昼靠在门边，安静地看着他。

一个老太医进来，见到蔺清昼连忙行礼：“国师大人！”

“不必多礼。”蔺清昼摆手，“有事？”

老太医擦了擦汗，兴奋道：“禀国师，瘟疫已经得到控制！按照温大夫的方子，重症患者十之八九都已有好转，轻症的更是一剂见效！”

蔺清昼唇角微扬：“辛苦了。”

老太医连连摆手：“不敢当不敢当，都是温大夫的功劳！”说着，又凑到温清晏身边汇报了几例特殊病患的情况。

温清晏听完，淡淡“嗯”了一声，继续低头配药。

老太医讪讪地退下，临走前还偷偷瞄了蔺清昼一眼，眼神里写满了“国师大人保重”。

蔺清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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