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求收留

苦味瞬间在口腔里炸开，他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差点没当场吐出来。

温清晏适时地塞了一颗蜜饯到他嘴里。

蔺清昼含着蜜饯，缓了好一会儿才活过来，委屈道：“温大夫，你这药是不是比上次更苦了？”

“嗯。”温清晏坦然承认。

蔺清昼：“……为什么？！”

“治你话多。”

蔺清昼：“……”

报复！这绝对是报复！

几天后。

天色微亮，蔺清昼揉着发酸的肩膀走出房门，正好看见温清晏已经在院子里整理药材。

晨光熹微，照在他身上，衬得那身素色衣衫愈发清冷。

蔺清昼走过去，顺手帮他分拣药材：“温大夫，起这么早？”

“嗯。”温清晏头也不抬，“尸体都处理完了？”

“都烧了。”蔺清昼点头，“按你说的，撒了石灰，又用艾草熏过，应该不会再有疫病传播的风险。”

温清晏“嗯”了一声，没再多言。

蔺清昼偷瞄了他一眼，忽然道：“温大夫，你这半个月都没怎么休息吧？”

温清晏手上动作不停：“还好。”

“骗人。”蔺清昼伸手，轻轻按在他手腕上，“你脉象虚浮，明显是劳累过度。”

温清晏抬眸看他，似笑非笑：“国师大人什么时候会诊脉了？”

蔺清昼理直气壮：“跟你学的。”

温清晏轻哼一声，抽回手：“管好你自己。”

蔺清昼笑眯眯地凑近：“我这不是在关心你吗？”

温清晏懒得理他，转身去拿另一筐药材。

蔺清昼也不恼，亦步亦趋地跟着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城里的近况。

次日，末梧风尘仆仆地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位年轻男子，正是新上任的城主谢昀。

谢昀年纪不大，但行事沉稳，一到任就雷厉风行地接手了城务，和蔺清昼配合得极为默契。

蔺清昼终于松了口气，有一个人分担总算不用每天早出晚归地处理政务了。

然而，他这口气还没松完，就传来了陛下的口信。

“国师大人，活干完了就赶紧回京。”

蔺清昼捏着信笺，无奈地看向温清晏：“温大夫，看来我们得准备一下启程回京了。”

温清晏正在给圣女施针，闻言头也不抬：“嗯。”

莫罗躺在榻上，脸色苍白，额间沁出细密的汗珠。

蔺清昼走过去，低声问：“她怎么样？”

“毒暂时压制住了。”温清晏收针，“但‘断魂丝’毒性诡异，需要定期解毒，否则还是会发作。回京后我会想办法给她配解药。”

莫罗缓缓睁开眼，声音虚弱：“多谢温大夫。”

温清晏淡淡道：“不必谢我，我只是暂时保住你的命。”

莫罗苦笑：“能活着，已经很好了。”

蔺清昼看了她一眼，忽然道：“圣女若是无处可去，不如随我们回京？”

莫罗神色一怔：“国师大人愿意带我？”

“反正顺路。”蔺清昼笑了笑，“而且，你身上的毒还需要温大夫继续医治。”

温清晏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傍晚，蔺清昼站在院子里，看着忙碌收拾行李的众人，忽然叹了口气。

温清晏走过来：“怎么了？”

“突然有点舍不得这里。”蔺清昼笑道，“虽然事情不少，但好歹清净。”

温清晏淡淡道：“京城热闹点不好吗？。”

“热闹是热闹，就是麻烦也多。”蔺清昼伸了个懒腰，“回去又要应付那些老狐狸，想想就头疼。”

温清晏看了他一眼，忽然道：“你可以继续装病。”

蔺清昼眼睛一亮：“温大夫愿意配合我？”

温清晏转身就走：“不愿意。”

蔺清昼：“……”

无情！

启程前一晚，蔺清昼拎着一壶酒，又爬上了屋顶。

月色如水，夜风微凉。

他刚坐下没多久，身旁就多了一道身影。

“温大夫？”蔺清昼笑眯眯地递过酒壶，“喝点？”

温清晏接过酒壶，抿了一口：“明天要赶路，少喝点。”

蔺清昼笑道：“放心，我有分寸。”

温清晏轻哼一声，显然不信。

两人沉默地坐了一会儿，蔺清昼忽然道：“温大夫，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温清晏淡淡道：“开一个医馆。”

蔺清昼失笑：“你倒是干脆。”

温清晏瞥了他一眼：“你呢？继续当你的国师？”

“不然呢？”蔺清昼耸肩，“陛下又不会放我走。”

温清晏沉默片刻，忽然道：“蔺清昼。”

“嗯？”

“如果有一天，你不当国师了……”温清晏顿了顿，“你会怎么做？”

蔺清昼愣了一下，随即笑道：“那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种种花，养养鸟……”

温清晏轻嗤：“你会种花？”

“不会可以学嘛。”蔺清昼理直气壮，“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吗？”

温清晏：“……”

蔺清昼凑近他，笑眯眯道：“温大夫，到时候收留我呗？”

温清晏面无表情地推开他的脸：“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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