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共生咒

在晨光穿透云纱之际，哪吒比敖丙更早几日地苏醒过来

他的意识如同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猛然拉回现实，一睁眼，便急切地寻找着仍处于昏迷状态的敖丙

哪吒的目光迅速扫过四周，最终落在了敖丙那紧闭双眼的面庞上

又过了一日

敖丙先听见了檐角铜铃

他试图睁眼，睫毛却像沾着海底的月光

有人用冰凉的绸缎擦拭他眉骨，混天绫独有的朱砂气息裹着药香，竟比龙宫的镇痛法术更熨帖经脉

"别动"

哪吒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水面传来

敖丙感觉有温热掌心贴住自己后颈，混着红莲业火的灵力如春日溪流般淌入灵台，惊得他猛然睁眼——正对上哪吒近在咫尺的面容

少年战神褪去玄甲后脖颈纤瘦得惊人，眼尾残存着未拭净的金色血渍，竟是敖丙昏迷时咳在他衣襟上的龙血

混天绫突然从药池里窜起来，卷走了敖丙滑向水面的银发

哪吒耳尖发红地缩回手，溅起的水花惊散池中游动的疗伤灵鱼

"师父说要用晨露蒸够七日..."

哪吒别开脸盯着池畔歪斜的药杵，那是他昨夜捣碎三百颗鲛人泪时弄坏的

"你龙珠才复原，再敢乱动就..."

尾音突然哽住

敖丙看见哪吒背在身后的左手正在发抖，缠绕小臂的绷带渗着金红交织的血

池面忽然漾开细碎涟漪

敖丙垂眸看着水中倒影，自己心口狰狞的魔刃伤竟被细密红莲纹路缝合，每片花瓣都嵌着哪吒灵力的荧光

他伸手碰触的刹那，整池药汤突然泛起星芒，万千金红丝线从两人伤口处浮现，在晨光里织成朦胧的网

“这是……共生咒？"

敖丙指尖发颤

"你用红莲结了共生咒？"

哪吒突然把整个药罐砸进池中

惊起的灵雾里，敖丙看见少年战神在发抖，不是惯常的暴戾，而是某种更隐秘的恐惧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那么拼命护着我”

混天绫悄悄缠住两人手腕，那些曾撕裂魔将的金纹此刻正小心翼翼托起敖丙垂落的发梢

"当时你灵脉都快散了..."

哪吒从齿缝里挤出的话浸着药香

"反正师父说魔丸本源与灵珠...本来就..."

一声龙吟般的腹鸣突然打断了哪吒的话语

敖丙怔怔看着哪吒脖颈漫上绯红，这才惊觉满室飘着荷叶粥的香气——药池四角的青玉盏里，七碗凉透的粥凝着焦糊的莲瓣

"你煮的？"

敖丙伸手去够最近的玉盏，腕间金铃随着动作轻响

那是东海龙宫用来监测幼龙安危的法器，此刻铃舌却嵌着半片混天绫的残绸

哪吒突然扑过来打翻玉盏，泛红的眼角像染了朝霞

"别喝！会肚子痛...那群废物仙童根本不会熬龙须草..."

混天绫趁机把两人缠成茧

敖丙在过近的体温里听见哪吒心脏急跳，震得他未愈的伤口泛起细密刺痛

某种比共生咒更古老的羁绊正在血脉里苏醒，当他无意识将龙角抵在哪吒肩头时，池畔的魔丸与灵珠残片突然发出共鸣的嗡鸣

云楼宫外的桃花就是在这时落的

太乙真人捏着酒葫芦悬在梁上，看并蒂莲在药池倏然绽放

他早注意到哪吒右手里嵌着龙鳞——那傻孩子怕是连自己都没察觉，夜夜为敖丙疏通经脉时，被失控的龙族愈合本能抓破了掌心

哪吒被这突然的共鸣声惊得，下意识地想要推开敖丙，可混天绫缠得太紧，两人贴得更近了

敖丙感受到哪吒的紧张，轻声道

“哪吒…”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像海风拂过海面

就在这时，太乙真人一个跟头从梁上翻了下来，落地时打了个趔趄

他咧着嘴笑道

“哟呵，这共鸣声可不得了哇，看来你俩这羁绊是越来越深咯”

哪吒恼羞成怒，瞪着太乙真人

“你在这偷看多久了！”

太乙真人挠挠头，嘿嘿笑道

“也没多久，就从你煮坏粥开始”

敖丙看着打闹的两人，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突然，他感到心口的伤口一阵发热，共生咒的力量在体内流转

敖丙低头一看，只见那伤口发着淡淡的光芒，沿着手臂蔓延开来

哪吒也察觉到异样，看着敖丙

“你怎么样？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敖丙摇了摇头

“我没事，只是这共生咒好像有了新变化”

太乙真人收了嬉笑，认真端详起来，

“这共生咒与你们的共鸣产生了新的力量，怕是会有新的情况出现”

太乙真人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看来，你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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