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敖丙试婚服

东海龙宫，鲛绡纱帐无风自动

敖丙立于镜前，霜发被金冠束起，婚服上的银线绣着海浪暗纹，随着动作泛出粼粼微光

龟丞相在一旁赞叹

“三太子穿这身当真……”  

敖丙却有些出神

他指尖抚过袖口的火焰纹饰——这是按哪吒的喜好特意加的

想起那人素日里最不耐烦繁文缛节，定会嫌婚服束手束脚

或许此刻，哪吒正在云楼宫扯着衣领发脾气，混天绫缠着他不让脱，金霞童子急得团团转……  

敖丙唇角微扬，镜中人眼底漾开一抹温柔 

“三太子？”

龟丞相疑惑

“无事”

敖丙垂眸整理袖口，轻声道

“只是觉得……这衣裳，挺好”

殿外忽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明珠帘幕被挑开

敖光负手而立，龙眸在见到敖丙的瞬间微微睁大

"父王"

敖丙转身行礼，婚服下摆漾开海浪般的银纹

东海龙王沉默地绕着儿子走了一圈，突然伸手拽了拽宽大的袖口

"这是天庭的制式？"

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满

"我东海龙族的婚服，怎能..."

话音未落，敖丙袖口的火焰纹突然亮起微光

敖光手一抖，盯着那簇跳动的纹样看了半晌，终是冷哼一声

"那混小子倒是会耍花样"

龟丞相捧着鎏金腰带正要上前，敖光突然夺过腰带，亲手为儿子系上

"低头"

敖广突然道

敖丙顺从地垂下头，感到父亲的手拂过他的龙角

那龙角被细细缠上了鲛丝金线，与婚服相映生辉

"当年..."

敖光声音沙哑

"为父没能..."

"父王"

敖丙轻轻按住父亲的手腕，袖口火焰纹映着龙王眼中的水光

"孩儿现在很好"

殿外突然传来虾兵惊呼

水晶窗外，无数灵鱼正聚成红莲形状，在深海中绽放出温暖的光芒

敖广望着那火光，龙爪杖重重跺地

"百日之后，若那小子敢让你受半点委屈..."

话未说完，自己先摇了摇头

"罢了，你喜欢的，为父..."

敖丙看着父亲别扭的神情，忽然想起小时候第一次学控水术失败时，父王也是这样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整了整衣冠，郑重行礼

"谢父王成全"

敖光收回手，双手轻拍三下

殿外立即有鲛人侍女捧着鎏金托盘鱼贯而入，盘中盛满东海至宝——千年珊瑚雕琢的冠饰、鲛人泪凝成的明珠、深海玄铁打造的护心镜

"这些..."

东海龙王别扭地转过头

"都是库房里翻出来的旧物，你且看看合用否"

敖丙指尖抚过护心镜，镜面突然映出云楼宫的景象：哪吒正扯着婚服领口，混天绫忙不迭地帮他整理

"父王"

敖丙耳尖瞬间通红，龙尾不自觉地扫过地面

敖光假装没看见镜中画面他忽然压低声音

"若那小子婚后敢欺负你..."

"父王放心"

敖丙将护心镜郑重佩在腰间，袖中火焰纹突然大亮

"他...待我极好"

殿内明珠忽然暗了几分，映得龙王眉间皱纹更深

他抬手轻抚过敖丙肩头婚服上的银线海浪纹，指尖在触及火焰纹饰时微微一顿

"当年你大哥为护东海龙脉，以龙魂镇海眼..."

敖光声音低沉，龙爪杖上的明珠泛起涟漪

"你二哥为保族人安危，自请剔去龙籍..."

敖丙垂眸，袖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冰蓝玉佩

那是两位兄长留给他的最后信物——大哥的龙鳞与二哥的逆鳞熔铸而成

殿外忽然传来潮汐呜咽之声，水晶窗上映出两道模糊龙影

敖光猛地转身，龙袍翻卷间带起一阵寒风

"都退下！"

待侍从尽散，敖光才从怀中取出一方玄冰匣

匣开时，两道龙气盘旋而出，一道化作镇海金锁，一道凝成无锋长剑

"你大哥的镇海令，你二哥的斩缘剑"

敖光将两物放在在敖丙手上

"今日...便当是他们来贺你了"

敖光负手离开时，敖丙听见他父王的自言自语

"臭小子，放火都放到我东海来了..."

语气里却没了往日的怒意

夜深，明珠渐暗。敖丙独坐珊瑚窗前，指尖轻抚玄冰匣中的两件法器

镇海令上珊瑚香气氤氲，

恍惚间似见大哥执戟镇守海眼的背影

斩缘剑柄鲛绡绳微微晃动，仿佛二哥正握着剑柄朝他微笑

"三太子"

龟丞相捧着夜明珠轻唤

"龙王命老臣送来这个"

锦盒开启，竟是一对鎏金护腕

内侧镌刻着细小的龙纹——

"陛下说..."

龟丞相忍着笑

"既然姑爷喜欢动武，总得配些结实物件"

窗外忽然传来"咚"的一声轻响

敖丙推开窗棂，只见深海中悬浮着千百颗明珠，每一颗里都映着哪吒的身影——或练枪、或酣睡、或对着婚服龇牙咧嘴

最亮的那颗里，红衣少年正偷偷往腰带里塞纸条

上书"送敖丙"三个大字

敖丙将护腕贴在胸口，忽然听见极远处传来熟悉的枪啸

抬眼望去，深海尽头似有火光流转，在暗潮中勾勒出"等我"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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