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座位坐标系

晨曦站在教室门口，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书包带。原本熟悉的教室布局被彻底打乱，桌椅像棋盘上的棋子般整齐排列。阳光透过新擦过的玻璃窗斜射进来，在每张桌子的右上角映出小小的光斑——那里贴着崭新的名签。

"按上学期期末成绩排座。"班主任林老师的声音从讲台传来，"第一名和最后一名同桌，第二名和倒数第二，以此类推。"

教室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哀叹声。晨曦的目光扫过第三排靠窗的位置——"祝晨曦"三个字下方，赫然写着"陆初阳"。

她的脚步微微一顿。那个转学生？上周开学典礼上撞翻她作业本的男生？记忆里浮现出他睫毛上沾着的晨光，和那句莫名其妙的"误差值37%"。

"考虑到学科互补性，"林老师突然补充道，"语文第一和数学第一坐一起。"

晨曦猛地抬头，正好对上教室另一端初阳的视线。他单手插兜站在那里，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弧度，像是在说：意外吗？

她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向那个被阳光眷顾的座位。初阳已经先一步到达，正把一本《古文观止》放进抽屉。晨曦注意到他的手指修长干净，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像经过精心计算般恰到好处。

"真巧。"她放下书包，故意将两人的课桌拉开一道缝隙。

初阳没有接话，只是从笔袋里取出一支钢笔。墨蓝色的笔身在光线下泛着金属光泽，笔帽上刻着一个小小的π符号。

第一节是数学课。老师正在讲解三角函数，晨曦的笔尖在纸上划出流畅的轨迹。写到一半，她余光瞥见初阳根本没在听讲——他面前摊着本《天体物理简史》，右手却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

好奇心驱使她偷瞄了一眼，随即呼吸一滞。那不是天体物理笔记，而是一道复杂的几何证明题，图形结构异常眼熟。上周数学竞赛的压轴题？更让她震惊的是，初阳的解法比她获奖的版本还要简洁。

"你不是数学只考了85分吗？"她压低声音问道。

初阳笔尖一顿，抬起眼睛。他的虹膜在阳光下呈现出琥珀般的通透质感，右眼尾那颗淡褐色的痣随着眨眼的动作若隐若现。"考试时困了，"他轻描淡写地说，"少写两步。"

下课铃响起，晨曦发现自己的笔记比平时少了一半。而初阳的草稿纸上除了那道竞赛题，还画满了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加密文字。

"这是什么？"她忍不住指着那些符号。

"速记法。"初阳合上书本，"把汉字拆解成偏旁和笔画，再用数学符号重组。"

"为什么要把汉字......"

"节省时间。"他打断她，"普通书写速度太慢了。"

语文课抽查《出师表》背诵时，晨曦卡在了"今天下三分"的前一句。林老师的眉头越皱越紧，就在她即将放弃的瞬间，身旁传来几不可闻的提示：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后面是'今天下三分'。"

晨曦硬着头皮接下去，余光却看见初阳的课本空白处写满了批注——不是对文言文的解析，而是用数学符号重构的句子：

"先帝创业未半 = 初始条件（t=0, 完成度<50%）"

"中道崩殂 = 进程中断（Δt=？）"

"你不是文科生吗？"下课后她忍不住问道。

初阳正在整理笔记，闻言头也不抬："'三分'听起来像数学。"

放学铃响时，一张纸条从初阳的作文本里滑出来。晨曦下意识接住，上面只有一行字：

"如果人生是道数学题，你就是我唯一不想求解的未知数。"

她抬头，初阳已经拎着书包走到教室门口。逆着光，他的轮廓被夕阳镀上一层金边。像是感应到她的视线，他转过身，嘴角微扬：

"明天见，同桌。"

晨曦与初阳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