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考场上的双星

三中自主招生考试的早晨，晨曦在考场门口捡到一片银杏叶。叶脉的纹路让她想起初阳上周画在草稿纸上的双星轨道图，那些交错延伸的线条里藏着某种宇宙规律。

"考生请对号入座。"

广播里的女声冷静得像个AI。晨曦找到自己的座位——第三排靠窗，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明暗相间的条纹。她打开笔袋，那对铜制圆规在晨光中闪闪发亮。

监考老师分发试卷的沙沙声里，晨曦听见后门被轻轻推开。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是谁——初阳的脚步声有一种特殊的节奏，每七步会有一次几乎不可察觉的停顿，就像他解题时习惯性的思考间隙。

"请检查试卷完整性。"

晨曦翻动试卷，一张小纸条从夹页中飘落。上面画着两个相交的圆，旁边写着一行公式：

F = G·(m₁m₂)/r²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这是他们昨晚在图书馆复习的最后一道题，关于双星系统的引力计算。初阳故意把单位写错了——他用的是天文单位而非标准国际单位，这是只有晨曦才能看懂的玩笑。

考试铃响彻教学楼。晨曦的笔尖刚触到纸面，就听见身后传来三下轻轻的敲击声——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代表"第三题可能有陷阱"。

果然，选择题第三题的题干里藏着单位换算的陷阱。晨曦跳过这题继续往下做，在解答题空白处画了一个小小的坐标系。这是她和初阳发明的密语：横轴代表题目难度，纵轴代表解题思路的相似度。

窗外的银杏树沙沙作响。晨曦解到压轴题时，阳光已经移动到了她的桌角。这道空间几何题需要构建辅助线，她下意识摸向那对圆规——却发现其中一个脚上缠着细线。解开后，线头上系着张微型纸条：

"辅助线建议：连接CH和XY。"

CH是晨曦名字的首字母，XY则是初阳名字的末两位。这个私密的文字游戏让晨曦耳根发热，她按照提示画线，题目果然迎刃而解。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十分钟，晨曦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规律的敲击声。这次是五下停顿，再两下——他们约定的"检查计算"信号。她立即翻回之前的选择题，果然在第五题发现一个符号错误。

交卷铃响起时，晨曦的草稿纸上已经画满了星图和函数曲线。她起身离开座位，余光瞥见初阳的试卷——在最后一道题的空白处，他画了两个相互环绕的星球，轨道上标注着"Chenxi"和"Chuyang"。

走廊上挤满了交卷的考生。晨曦被人群推搡着向前，突然感觉有人碰了碰她的手腕。初阳的手指在她掌心快速划过，留下一个坐标：(3,4,5)。这是他们昨天讨论过的毕达哥拉斯数，代表"一切顺利"。

食堂的玻璃窗映出两人一前一后的身影。当初阳在拐角处停下时，晨曦差点撞上他的后背。他转身递来一张餐巾纸，上面用酱油画着道函数图像。

"你的心跳频率。"他指着曲线上的峰值，"解出压轴题时的数据。"

晨曦接过餐巾纸，发现背面还有一行小字："考后天文台见。带上你的圆规。"

下午的实验考试，他们被分到不同实验室。但当初阳经过晨曦的实验室窗口时，他故意让试管里的液体泛起特殊的波纹频率——这是他们用摩尔斯密码改编的暗号，意思是"我在这里"。

黄昏时分，晨曦在天文台门口发现一个纸折的火箭模型。展开后里面写着：

"今日观测目标：

1. 天琴座RR型变星（亮度周期13小时）

2. 你眼中的星光（频率待测）"

阶梯上传来脚步声。初阳抱着两罐汽水走来，衣领上别着那枚π形徽章，在夕阳下闪闪发光。他递给晨曦一罐，拉环上刻着今天选择题的正确答案序列——A、C、B、D。

"作弊。"晨曦笑着说，却把拉环小心地放进口袋。

初阳调整望远镜焦距的手很稳："只是数据验证。"他的袖口卷起，露出手腕上画着的正弦曲线——那是他根据晨曦今早的考试状态绘制的情绪波动图。

当夜幕完全降临，仙女座星系出现在望远镜视野中。初阳突然指向控制台的显示屏——上面是两颗紧挨着的恒星，亮度几乎一致。

"真正的双星系统。"他的呼吸在夜风中凝结成白雾，"质量相差不超过5%。"

晨曦凑近屏幕，看到初阳在旁边标注的数据：

m₁=1.02M☉

m₂=0.98M☉

轨道周期：7.3天

这个数字让她心头一跳——7月3日是她和初阳第一次在图书馆相遇的日子。

"知道它们最特别的是什么吗？"初阳的声音很轻，"即使被其他星系引力干扰，轨道也永远不会分离。"

他拿出那对铜制圆规，在星光下画出一个完美的圆。圆心恰好对准了望远镜里的双星，像是为这场跨越光年的舞蹈画下了注脚。

晨曦的圆规还放在书包里。当初阳转身时，她看见他的后背被星光勾勒出清晰的轮廓，校服领口处露出一小片皮肤，上面有未消褪的红疹——那是熬夜备考留下的痕迹，却在此刻像极了某种神秘的星座图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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