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的寒气中,叶听澜的身影若隐若现。
她闭目盘坐,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发梢很快结出一层细碎的冰晶。
沈云帆收回目光,咬牙踏入池中。
刺骨的灵液瞬间漫过胸口,他闷哼一声,感觉全身的毛孔都被冻结。
但很快,一股温和的灵力从丹田升起,与池水中的药力相互交融。
“运转周天。”
许凌霜的声音从雾气外传来,
“不要抵抗寒毒。”
灰兔蹲在池边,金瞳中倒映着两人痛苦却坚毅的神情。
它抖了抖耳朵,忽然转头看向许凌霜:
“老妖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楚江有问题?”
许凌霜指尖微动,一道冰凌擦着灰兔的耳朵钉入石壁:
“再这么说一声试试看?”
灰兔缩了缩脖子,偏过头看向沈云帆。
沈云帆体内灵力运转到第三周天时,突然感到手腕一阵刺痛。
低头看去,原本暗淡的蛊王印记竟然泛起了诡异的红光。
“宗主!”
他猛地抬头。
许凌霜的身影瞬间出现在池边。
她单手结印,一道金光打入沈云帆眉心:
“屏息凝神,不要被蛊毒反噬!”
叶听澜闻声睁眼,正要起身,却被许凌霜另一道灵力按回池中:
“你体内的寒毒未清,不要妄动。”
池水开始沸腾,沈云帆周身泛起血色的雾气。
他咬紧牙关,额头青筋暴起,皮肤下仿佛有无数虫子在蠕动。
许凌霜眼中金光大盛,她咬破指尖,一滴精血落入池中:
“玄冰镇魂,万蛊伏诛!”
整池灵液瞬间凝结成冰,将沈云帆完全封住。
冰层中,隐约可见血色丝线在疯狂挣扎。
灰兔急得在冰面上来回踱步:
“沈云帆怕冷,你这样会冻死他的!”
许凌霜没有理会,双手快速变换法诀。
冰层内部渐渐浮现出金色的纹路,如同活物般向沈云帆手腕处的印记缠绕而去。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沈云帆猛地睁开眼,瞳孔竟然变成了妖异的紫色。
他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声音却变成了楚江的声线:
“许宗主,别来无恙啊。”
许凌霜面色一沉:
“又是你。”
“哈哈哈……”
被附身的沈云帆大笑起来,
“你以为封住他的灵力就能阻止我?就算你救了他这一次,那又有什么用?他迟早是我的容器!”
冰层开始龟裂,血色丝线疯狂蔓延。
叶听澜不顾禁令,强行冲破灵力束缚,一掌扇沈云帆的脸上:
“沈云帆,醒来!”
楚江被扇后愣了一瞬,捂着脸瞪叶听澜:
“对这张脸都能下这么狠的手,不愧是你。”
许凌霜抓住时机,袖中飞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玉简,直接打入沈云帆眉心:
“神魂归位!”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
血色雾气被硬生生逼出沈云帆体外,在空中凝聚成楚江模糊的面容。
“你们……都给我等着……”
随着怨毒的诅咒,血雾最终消散在空气中。
冰层碎裂,沈云帆脱力地向前栽倒。
叶听澜一把扶住他,发现他手腕上的印记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
许凌霜脸色苍白,显然消耗过度。
她看向两人,难得露出一丝疲惫:
“这只是暂时的。蛊王印记已经与他的神魂相连,楚江不会善罢甘休。”
灰兔跳上沈云帆肩头,难得严肃地问:
“老……宗主,那现在该怎么办?”
“去南疆,找千蛊娘娘。”
许凌霜望向远方,
“但据说她行踪不定,我也没有一定的把握找到。”
沈云帆缓缓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阴郁的暗芒。
他盯着自己手腕上若隐若现的印记,指节不自觉地收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如果找不到千蛊娘娘。”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压抑的冷意,
“那就在蛊毒发作之前把楚江斩了!”
叶听澜蹙眉,伸手按住他的手腕,指尖精准地扣在他的脉门上,她的声音很淡,却不容置疑,
“你现在情绪不稳,蛊毒会借机反噬。”
沈云帆抬眼看她,两人视线相撞。
叶听澜的目光冷静而锐利,像是能直接剖开他所有隐藏的念头。
他扯了扯嘴角,最终别开脸,没再说话。
灰兔蹲在一旁,耳朵抖了抖,金瞳在两人之间转了转,忽然插嘴:
“可南疆那么大,总不能漫无目的地找吧?”
许凌霜指尖轻点,一道冰晶凝结的地图浮现在半空:
“千蛊娘娘行踪诡秘,但她每十年必回一次“蛊冢”祭拜。”
她顿了顿,
“三日后,正是祭典之日。”
叶听澜立刻领会:
“所以,我们必须在三日内赶到南疆。”
她松开沈云帆的手腕,转身走向一旁,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套干净的衣物,动作利落地换上。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得像是计算过,没有一丝多余。
沈云帆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忽然低笑一声:
“你倒是冷静。”
叶听澜系好衣带,头也不回:
“不然呢?像你一样自暴自弃?”
沈云帆眼神一暗,但很快又恢复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谁说我要自暴自弃?”
他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腕,
“我只是在想,如果楚江敢来,该怎么让他后悔。”
灰兔翻了个白眼:
“你连专属武器都还没有,还怎么让他后悔?”
许凌霜淡淡扫了他们一眼:
“要吵等上路再吵。”
她袖袍一挥,一枚冰晶令牌飞到叶听澜手中,
“持此令去宗门库房取“避蛊丹”,南疆毒瘴重重,别还没见到千蛊娘娘就先中了招。”
叶听澜接过令牌,微微颔首:
“明白。”
沈云帆眯了眯眼,忽然道:
“宗主不跟我们一起?”
许凌霜看向他,紫眸深邃:
“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让太微与霜天跟你们去。”
她顿了顿,意有所指,
“楚江不会只盯着你一个人。”
沈云帆沉默一瞬,随即扯出一抹笑:
“也是。”
叶听澜已经整理完毕,站在门口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语气平静:
“走了。”
沈云帆松开灰兔,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澡堂,阳光洒落,映出两道截然不同的影子
灰兔蹲在沈云帆肩上,看了看叶听澜的背影,又瞥了眼沈云帆的侧脸,叹了口气:
“这一路,怕是消停不了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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