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流浪沈阳城，偶遇神密接头人

沈毅和赵刚一路穿行在夜色中，脚步踩过枯叶与碎石，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他没有问赵刚要去哪里，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紧紧跟在他身后，像是终于找到了方向的一只孤狼。

　　他们走了很久，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在一处废弃的草棚里停下歇息。赵刚从怀里掏出一块干硬的饼子掰成两半，递了一半给沈毅。沈毅接过，咬了一口，咽得有些艰难，但这是几天来他第一次吃到东西。

　　“你叫沈毅，对吧？”赵刚忽然开口。

　　沈毅一怔，手停在半空。

　　“你怎么知道？”

　　“你父亲是我以前认识的人。”赵刚语气平静，“他是条汉子。”

　　沈毅的手指微微收紧，低头没再说话。他不想哭，可眼眶还是热了。

　　赵刚看着他，目光沉稳，“你想报仇吗？”

　　沈毅抬起头，眼神像刀锋一样冷。

　　“当然。”

　　赵刚点了点头，似乎早有预料，“那你得活着，活得比他们久。”

　　沈毅沉默片刻，低声问：“你是什么人？”

　　赵刚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衣襟内侧摸出一张泛黄的油纸，上面画着密密麻麻的符号和线条。他将它摊开，轻轻推到沈毅面前。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走上另一条路。”

　　沈毅盯着那张油纸，心中隐隐有种预感——这或许是他命运的转折点。

　　沈阳城在晨雾中苏醒，街道上人流稀疏，几个日军士兵挎着枪懒散地巡逻。街角的小摊贩战战兢兢地支起摊子，不敢抬头看那些趾高气扬的侵略者。

　　沈毅混迹其中，穿着破旧的棉布长衫，脸上沾着灰土，像个普通的流浪少年。他已经在这座城市生活了将近半年，靠着乞讨、偷食和偶尔帮人跑腿勉强活了下来。

　　他时常在街头看见日军殴打百姓，或是随意闯入民宅搜查所谓“抗日分子”。有一次，他亲眼看见一个老人因为拒绝交出粮食被刺刀挑死在巷口，鲜血顺着青石板流进下水道，像一条蜿蜒的红色小蛇。

　　他的仇恨一天比一天深。

　　那天傍晚，他在东街的巷子里看见一群人围在一起，人群中传来一声闷响，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沈毅挤进去一看，是个穿着黑布褂的中年男子倒在血泊里，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双眼圆睁，嘴角还挂着一丝诡异的笑。

　　“抓刺客！”一名日军军官怒吼，几名士兵立刻冲进巷子追捕。

　　沈毅站在原地，心跳加快。他不知道那人是谁，但他知道，如果让日本人抓住，这个人一定死得很惨。

　　他没有犹豫，转身就往相反的方向跑，故意撞翻了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引起一片混乱。日军果然被吸引过去，误以为刺客逃向了另一个方向。

　　趁着这个机会，沈毅折返，蹲下身迅速检查那人的口袋。手指触到一张油纸，他立刻将其抽了出来，塞进自己怀里，然后迅速离开现场。

　　他躲进一处废弃的仓库，在微弱的光线下展开那张油纸。上面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像是地图，又像是某种密码。他看不懂，但直觉告诉他，这张纸很重要。

　　第二天清晨，他正蜷缩在桥洞下休息，突然听到有人轻声喊他的名字。

　　“沈毅。”

　　他猛地睁开眼，看到赵刚站在不远处，神情严肃。

　　“你昨晚救了一个人。”赵刚说。

　　“我没救他。”沈毅摇头，“他已经死了。”

　　“但他留下的东西，是你现在手里的那张油纸。”赵刚走近一步，“你知道那是谁的东西吗？”

　　沈毅皱眉，“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被人杀了。”

　　赵刚缓缓点头，伸手示意沈毅把油纸给他看看。他接过之后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神色渐渐凝重。

　　“这是我们特工小组的联络图之一。”他说，“这个人是我们的接头人，代号‘影’。”

　　沈毅心头一震。

　　“你们……是做什么的？”

　　“我们是抗日的。”赵刚直视着他，“专门搜集日军的情报，破坏他们的行动，暗杀他们的要员。”

　　沈毅沉默了。

　　他知道，这是一个危险的选择，但也是唯一能让他活下去的理由。

　　“你要加入吗？”赵刚问。

　　沈毅看着他，又看了看那张油纸上的符号，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被点燃。

　　他点点头。

　　赵刚露出一抹微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欢迎加入。”

　　接下来的日子里，沈毅开始接受训练。赵刚教他如何辨识地形、如何潜伏跟踪、如何使用各种武器，甚至如何伪装身份。他学得很快，几乎每一次任务都能完成得干净利落。

　　有一天晚上，他们在一间茶馆碰面，赵刚拿出一张新的油纸递给沈毅。

　　“这是下一个目标。”他说，“我们要找出山本太郎的秘密武器基地。”

　　沈毅接过油纸，仔细观察上面的符号，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神秘男子临终前的笑容。他忽然意识到，这些符号之间，似乎隐藏着某种更深的联系。

　　“你知道这些符号的含义吗？”他问赵刚。

　　赵刚摇摇头，“但我们相信，它们会引导我们找到真相。”

　　沈毅看着那张油纸，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他知道，这条路不会轻松，但他已经没有退路。

　　夜风穿过窗缝，吹动了桌上的油纸一角，仿佛命运的手指，轻轻掀开了一页未知的历史。

　　赵刚忽然开口：“你觉得，我们能找到他吗？”

　　沈毅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手中的油纸。

　　远处，沈阳城的灯火在黑暗中闪烁，像无数双注视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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