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锅在电磁炉上哼起小调,余安安睡衣上的尾巴扫过橱柜,沾了冰糖碎屑的绒毛在月光下泛着银霜。她将雪梨削成透光的月牙片,刀刃擦过果肉时发出沙沙声。
她有些手忙脚乱,手下动作不停,还要伸着脖子去看教程。
余安安:……
余安安:内在美才是最重要的
余安安迟疑了一秒,缓缓拿起切的不成样的雪梨,第一次,人生第一次,切成这样已经很好了。
而且!吃的是灵魂,又不是外在!
丑点就丑点呗,能吃才是硬道理。
余安安:你已经很厉害啦!
余安安:都会用手机搜教程了哎离成为米其林大厨还会远吗
她拍了拍自己胸口,有些陶醉。
遥想当年,余安安小时候的梦想多且杂,想当洒水车司机,这样在大街上遇到讨厌的人,就可以装作不经意的呲他一身水,还能潇洒离开,想想就爽,只不过这个梦想,在她考科目二挂科的那天下午就死翘翘了。
她也想过要当大厨,做香喷喷的饭菜给自己吃,还可以颠锅颠勺,简直就是酷到没朋友!
这个梦想碎的更彻底一点,余安安是不会告诉别人,在她第一次下厨时,被食材下锅发出的刺啦一声,吓得结结实实跪在了地上。
余安安:一把辛酸泪罢了
余安安:往事不必再提
她抹了一把脸上不存在的泪水,把冰糖堆成微型雪山,加到汤里,轻轻搅拌。
余安安搅动砂锅的手顿住,冰糖雪梨的清甜裹着水雾漫上睫毛。
砂锅盖被蒸汽顶得轻轻跳动,她望着白雾出神。
梨肉在琥珀色汤水里浮沉,恍然化作那日他蜷在沙发补眠的模样,眼睛里的疲惫遮都遮不住。
她想起两个人坐在马路边毫无形象的啃着冰激凌吹风,何炅笑着说这是在给声带做护理,余安安记起他当时说这话的表情,眼角眉梢都带着些肆意,笑的更是前仰后合。
想到这,余安安有些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开了。
现在想想,感觉很是匪夷所思,但又毫无违和感。
好像何炅本来就该是这个样子。
奶油渍沾在他唇边的样子,比他任何奖杯的轮廓都生动。
——
余安安坐在沙发上等着关火,健达在她的膝盖上翻着肚皮睡得香甜。
阳台上月光在盆栽的铁丝笼上折出棱角分明的影,这株植物被何炅用铜线拗成古怪的几何体,枝叶从菱形格间挤出嫩芽。
上个周,何炅还蹲在盆栽的面前,调整着铁丝的弧度,恍惚间,余安安好像看见当时的情景。
余安安:为什么还要围上铁丝呢?
何炅:因为这样长出来的最好看呀
她听见自己反驳道。
余安安:好看没有具体的标准
何炅:是吗……
余安安听见何炅无措的喃喃自语忽然鼻尖发酸,可她分明记得,那晚他偷偷剪断三根铁丝,放跑两片蜷曲的新叶,月光漫过咕嘟冒泡的糖水,她舀起勺颤巍巍的甜。
今晚他舒展眉眼的模样,像极了挣脱茧房的蝶,将那些精心编排的台本、分寸得当的言辞连同世俗的期待,统统遗落在都市霓虹照不见的角落,这片刻的恣意不是出逃,而是生命原色的短暂返场。
又找了张便签压在桌子上,关掉灯,上了二楼,路过何炅房间时,她顿了顿。
余安安:睡个好觉,做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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