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记

他帅还是我帅———王楚钦

今天是和王楚钦吵架的第三天，空气里还飘着未消的冰碴子。黎书禾窝在沙发一端刷手机，王楚钦坐在另一端敲电脑，两人中间仿佛隔着一条看不见的楚河汉界。

门铃突然响起时，两人同时僵了僵，却都装作没听见。

直到铃声第三次响起，黎书禾才趿拉着拖鞋去开门。

门外站着隔壁新搬来的大一弟弟，白T恤洗得发亮，手里捧着个玻璃碗。“姐姐，”他不好意思地举起碗，“我煮的红豆汤圆煮多了……想着正好给你尝尝。”

黎书禾感觉背后有道视线灼着自己的后颈。果然，余光瞥见王楚钦合上笔记本，装作若无其事地往这边踱步。

“谢谢啊。”黎书禾接过还冒着热气的碗，指尖不小心碰到对方的手背。

弟弟耳尖立刻红了，结结巴巴地说：“要…要不姐姐来我家拿点红糖？这个汤圆配红糖更好吃……”

黎书禾心想终于逮到了机会让王楚钦体验下什么叫危机感，便抢先一步跨出门槛，顺手把门带上，将他探究的目光关在身后。

弟弟家的厨房飘着甜甜的红豆香。

黎书禾本打算拿了红糖就走，却被他拉着介绍各种手工汤圆的包法，说着还给黎书禾演示怎么捏出花瓣形状的汤圆。

墙上的挂钟滴答走着，黎书禾听他聊起想报学校烹饪社团，聊起独自生活的趣事……不知不觉就过了半小时。

直到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王楚钦发来的空白消息，这是某种沉默的催促。

回到家时，客厅只亮着一盏落地灯。

王楚钦站在光影交界处，盯着挂钟的表情像在计算黎书禾离开的每一秒。

“笑什么？”王楚钦声音发紧。

黎书禾这才发现自己嘴角一直上扬着。这个平日里游刃有余的男人，此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下一秒天旋地转，黎书禾被压进沙发里，王楚钦单手撑在黎书禾的上方。“去别人家学包汤圆？”王楚钦喉结滚动，“你真能耐。”

黎书禾故意用指尖描摹王楚钦绷紧的下颌线：“他还会做提拉米苏呢，不像某些人。”

尾音被王楚钦吞进唇齿间。

这个吻带着红豆的甜味，王楚钦扣在黎书禾腰间的手却泄露了颤抖。

就在黎书禾快被吻的神智不清时，王楚钦突然将头埋进黎书禾的颈窝，黎书禾怔住了—锁骨处传来冰凉的湿意。

“我错了。”王楚钦抬头，用那双发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黎书禾，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选我，别选他。”

黎书禾从未见过他这样。

那个在国乒会议上舌战群儒的人，此刻把脆弱摊开在自己的掌心。

后来王楚钦执拗地与黎书禾十指相扣，掌心相贴处沁出细密的汗，将沙发罩揉出深深浅浅的褶皱。

王楚钦的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却又在每一次深入的间隙，用拇指轻轻摩挲黎书禾的手背，像在确认黎书禾的存在。

“他帅还是我帅？”低哑的嗓音擦过耳际，带着未消的鼻音。

黎书禾仰头去寻王楚钦的眼睛，却见他眼尾洇开一片薄红，睫毛湿漉漉地垂着，在灯光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于是黎书禾用吻代替回答，唇瓣轻轻碰触王楚钦发红的眼角，尝到微咸的湿意。

窗外春雨悄至，打湿了三天来筑起的所有高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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