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rapper的逆袭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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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独行

世界只剩下刺骨的寒风、星太传媒如同催命符的违约起诉书、以及主流世界里彻底消失的“钟繇”这个名字。他嗓子像被砂纸磨过,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口袋里只剩下几个冰冷的钢镚。脸上那道旧疤,在铅灰色的天空下,像一道永不愈合的嘲讽。

李钏找到他时,他正蜷在一个废弃修车铺的角落里。这里充斥着浓烈的机油味、铁锈味和灰尘的气息。没有昂贵的设备,只有一堆报废的汽车零件、沾满油污的工具,以及角落里一架蒙尘、琴键都缺了几个的旧立式钢琴。这破败的真实感,比星太那无菌的录音棚更像他的归宿。

“钟离秋。”李钏的声音穿透了机油和铁锈的味道。他身后跟着两个人。

一个汉子,高大得像堵墙,穿着洗得发白、沾满深色油渍的工装裤和一件磨破了袖口的旧毛衣,粗壮的手臂上肌肉虬结。他叫林凯,以前是重型机械厂的维修大拿,后来成了地下圈子里有名的“声音工程师”——能用废铁、破鼓皮和捡来的破喇叭,搭出让人心脏共振的现场音响。煤厂那场废墟里的轰鸣,就是他的手笔。他手里没拿工具箱,只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里面发出金属碰撞的闷响。

另一个年轻人,看着有些腼腆,穿着格子衬衫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背着一个巨大的、磨损严重的双肩包,鼓鼓囊囊的,拉链都快崩开了。他叫余小宇,耳朵上总挂着一副老旧的监听耳机,手指关节因为常年按弦调音而有些粗大。他是地下圈里有名的“金耳朵”,能在最嘈杂的环境里捕捉最细微的音准偏差,也是调校二手破烂乐器和混音台的高手,能让最廉价的东西发出最动人的声音。他怀里紧紧抱着一台看起来比他年纪还大的、漆皮剥落的四轨磁带录音机。

“林凯,你认识。余小宇,耳朵比猫还灵。”李钏简单介绍,目光沉静地落在钟离秋身上,“星太想用纸把你埋了,用钱把你的声音买断,再用封杀让你彻底消失。但你的声音,是埋不住的。它在这里,”他指了指钟离秋的喉咙,又指了指自己的心脏,“也在这里。”

钟离秋艰难地抬起头,眼神灰败:“声音?呵…连吼都吼不出来了…名字?钟离秋?还是那个被他们嚼烂吐出来的‘钟繇’?都他妈是狗屁!” 他厌恶地吐出“钟繇”两个字,仿佛那是沾了屎的标签。

“名字从来不是狗屁,”李钏走近,蹲下来,视线与他齐平,眼神像冰冷的深潭,却又燃烧着某种东西,“狗屁是别人强加给它的定义。‘钟离秋’是你的骨头,是你的血,这谁也拿不走。但‘钟繇’…”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加重,像重锤砸在铁砧上,“这个名字,现在沾满了星太的香水味、也沾满了合同纸的油墨、沾满了你在聚光灯下的汗水、煤厂的煤灰、还有警笛的尖叫!它不再是他们手里的提线木偶!它成了战场!一个写着你名字的战场!”

他猛地站起来,声音在空旷的修车铺里激起回音,震得破钢琴上的灰尘簌簌落下:“他们想用这个名字给你盖棺定论?想把它变成货架上的罐头?做梦!” 李钏指向林凯脚边的麻袋,指向余小宇怀里的老录音机,最后指向钟离秋:“我们要把这个名字,变成捅穿他们喉咙的刺刀!星太包装的那个‘钟繇’已经死了,死在你撕合同的时候,死在煤厂的警灯底下!但现在站在这里的‘钟繇’,” 他目光如炬,死死钉在钟离秋脸上,“是从灰堆里爬出来的!脸上带着疤,嗓子是哑的,兜里没几个子儿,但手里攥着真家伙——他自己的声音!我们三个的声音!”

林凯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透着工人特有的爽利和狠劲儿。他重重地把麻袋顿在地上,发出“哐啷”一声响:“死了干净!活过来的才是真爷们儿!这名字,带血性!背着它干仗,痛快!” 他踢了踢麻袋,里面传出金属的共鸣。

余小宇没说话,只是更紧地抱住了怀里的旧录音机,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磨损的按键,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仿佛那破机器里藏着千军万马。

钟离秋看着他们。李钏眼中近乎偏执的冷静与狂热,林凯身上那股子混不吝又靠得住的蛮劲,余小宇对声音近乎虔诚的专注…还有他们口中那个被重新锻造的“钟繇”。不再是商品,不再是傀儡。那是一个标记,一个凝聚了所有不甘、所有反抗、所有真实声音的图腾!这个名字所背负的屈辱、挣扎和即将到来的血战,突然变得无比沉重,却也…无比滚烫!

一股微弱的热流,从冰冷的脚底艰难地向上爬升,试图点燃他那颗几乎冻僵的心脏。喉咙的刺痛似乎也减轻了一丝。

他撑着冰冷的铁架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军大衣滑落,露出里面同样洗得发白的旧T恤。他挺直了腰背,尽管身体虚弱得发抖,但眼神却像被重新淬炼过的刀锋,锐利而坚定。他一一扫过三人的脸,嘶哑的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力量:

“好!”

“钟繇…这个名字,老子认了!”

“不是星太的狗屁钟繇!是老子的钟繇!是带着煤灰味、汽油味、合同纸臭味和警笛声的钟繇!”

“他们要埋了它?老子偏要把它刻在砍刀上,劈开他们的门!”

他喘了口气,喉咙里火烧火燎,眼神却更亮:“干!怎么干?从哪开始?”

李钏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从怀里掏出了那个永远不离身的、边缘磨损的硬皮笔记本,翻到崭新的一页。林凯弯腰解开了麻袋口,里面露出各种改装过的喇叭头、拾音器、还有用汽车弹簧改的打击垫。余小宇小心翼翼地把那台老旧的磁带录音机放在一个相对干净的油桶上,打开了盖子,露出了里面泛着金属光泽的磁头。

“第一步,”李钏的指尖重重地点在空白页上,发出“笃”的一声,“需要一个名字。一个能装下我们,也能装下所有像我们这样,不想被驯服的声音的地方。”

四人陷入沉默。修车铺外,寒风呼啸着穿过破败的窗棂,卷起地上的铁屑和灰尘,发出呜咽般的声响。这风声,像极了北方小城冬夜里的呼号,也像扒煤车南下时刮过耳边的刀子。

钟离秋(钟繇)的目光扫过斑驳的油污墙壁,扫过那架残缺的旧钢琴,扫过林凯麻袋里的“破烂”,扫过余小宇视若珍宝的老录音机,最后落在同伴们写满决心和期待的脸上。他想起了那条从北方锈色天空下延伸出来的、漫长而孤独的逃亡路,想起了李钏在地下室递来的那瓶带着消毒水味的矿泉水,想起了煤厂废墟上那不顾一切、撕裂夜空的吼声…这条路,注定艰难,但不再是一个人。

“‘千里独行’。”钟离秋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带着金属的质感。

“‘钟离’拆开,‘千里’为路。”

“这条路,九死一生,孤独是命。但‘独行’,” 他的目光依次看过李钏、林凯、余小宇,“不是一个人走。是各有一身本事,各带一把快刀,朝着同一个方向,砍出一条血路!我们的地方,就叫——**千里独行**!”

“千里独行…” 李钏低声咀嚼,冰冷的镜片后闪过一丝锐利的光,“好。路远,人独,心齐。刀快。”

林凯猛地一拍大腿,震得麻袋里的零件嗡嗡作响:“痛快!千里独行!够远!够硬!够他妈痛快!” 他弯腰从麻袋里掏出一个用汽车排气管改的、形状怪异的“号角”,作势要吹。

余小宇脸上露出难得的、腼腆又兴奋的笑容。他飞快地从背包里掏出几盘空白磁带,小心翼翼地放进录音机的卡槽里,按下了录音键。老机器发出轻微的“沙沙”底噪,像在呼吸。

钟繇(此刻,这个名字已彻底融入他的骨血)感受着林凯那蒲扇般大手上传来的力量,听着录音机磁带的转动声,看着李钏笔记本上落下的“千里独行”四个力透纸背的字。胸膛里那股微弱的热流终于汇聚成灼热的火焰,烧尽了迷茫和虚弱。星太封杀的那个“钟繇”确实死了。而现在站在这个充满机油和铁锈味的修车铺里的“钟繇”,是“千里独行”的创始人,是握着自己嘶哑却真实的声音、准备向虚伪世界发起冲锋的战士!

他不再是孤狼。他是“千里独行”开路的刀锋。而他们的厂牌,将在最真实的废墟和声音中,正式竖起一面属于反叛者的旗帜。

从此,乐坛少了一个被精心涂抹的偶像,多了一把名为“钟繇”的、烙印着“千里独行”印记的粗粝战刀。他们的战斗,没有炫目的科技,只有最原始的声音、最真实的故事、和最不屈的灵魂碰撞出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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