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轮烙印的真相

黑暗像被开的伤口般突然裂开一道缝隙。医务室的白炽灯光刺进视网膜时，我正攥着林初夏的左手腕，她无名指上的齿轮烙印烫得惊人。全息投影仪在我们头顶发出故障电流声，在空中的氟西汀模型扭曲，变成十年前医务室的监控画面。

"关掉它！"林初夏猛地抽手，脊椎处传来精密高速运转的嗡鸣。校服后领随着她的动作掀起一角，第七节脊椎骨上嵌着的铜质齿轮正迸发蓝光。

监控画面里的版林初夏穿着沾满粉笔灰的，正用热毛巾敷着课桌板——那是我刻满机械齿轮涂鸦的课桌。她右手小指缺失的截面在月光下泛着青白，指尖沾着我钢笔里的特墨水。

"你换了我的墨水我声音哑得不像自己。现实中的林初夏突然踉跄，脊椎齿轮组发出金属疲劳的哀鸣。她试图用身体挡住投影仪，锁骨下方的烙印却与悬浮的领带夹产生共鸣，金属碰撞声像极了十年前铃。

监控画面跳转到凌晨三点。高烧39度的我在病床上抽搐，林初夏攥着被血浸透的作文本冲进医务室。穿白大褂的人影举起注射器时，她突然扑上去咬住对方手腕——橡胶手套裂开，露出烫疤痕。

"别看那个！现在的林初夏捂住我眼睛，掌纹里渗出的蓝色液体带着茉莉香。但画面仍在继续：她夺过注射器砸向墙壁，玻璃碎片划破她脸颊时，脊椎处突然弹出六节精密齿轮。

悬浮的领带夹突然磁化，擦着我耳飞向她的锁骨。当金属嵌入烙印缺口的瞬间，整个医务室的铁制品同时悬浮。药柜里的玻璃瓶相互碰撞，盐酸氟西汀溶液在空气中凝成无数胶囊，每个都封印着记忆片段。

最靠近我的胶囊突然裂开。十五岁的林初夏跪在教室后排，正用工刀削去自己小指第一节。血滴在课桌涂鸦上时，那些齿轮线条突然泛起荧光。她疼得浑身发抖，却坚持用伤口蘸血描完最后一根辐条。

"转印需要血导体..."现实中的林初夏突然软倒，脊椎齿轮组正在校服下凸起可怕的形状。我接住她时，西装口沾到她后颈渗出的蓝色机油，"当年那支钢笔...装的是能改写病历的特制药水..."

又三颗胶囊同时炸裂。毕业典礼后的空教室里，林初夏把盐酸氟西汀倒进保温杯；深夜的办公室，她对着我作文上的涂鸦调整齿轮的角度；医务室窗外，她白大褂口袋里露出被篡改过的脑缺氧书。

领带夹在她锁骨处完成最后转动烙印迸发的蓝光中浮现我当年的笔迹——课桌角落歪歪扭扭刻着的"林老师不要哭悬浮的胶囊突然坠地，在触碰到盐酸氟西汀液体的瞬间燃起冷火。

"你发烧那晚..."她抓住我探向她脊椎的手，齿轮组烫得能烙伤皮肤，"看到穿白大褂的人...是来给你注射记忆清除剂的。"

医务镜突然映出双重影像。十年前的林初夏正用身体堵着医务室门，现在的她却在我怀里咳出带齿轮碎片的蓝血。悬浮的铁制品暴雨般砸向，其中一支注射器笔直刺向我的后颈——

林初夏的脊椎突然展开成金属羽翼。六片齿轮组成的屏障弹开注射器时，最末端的齿轮因过载而崩裂。她整个人痉挛着蜷起来，校服后背渗出大片蓝色，像极了当年被钢笔水透的作文本扉页。

"那些涂鸦她染血的指尖划过我掌心，留下发光的齿轮纹路，"是保护咒的转印载体..."

医务室的门突然被某种巨力撞击。穿白大褂的身影出现在毛玻璃上，橡胶手套的腕部有烫伤疤痕。林初夏着想站起来，脊椎处却传来金属断裂的脆响。我下意识摸向领带夹——它正在我指间融化成液态金属，顺着她锁骨的烙印流进体内。

齿轮重新咬合的机械声里，她残缺的小指突然生长出半截发光的金属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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