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言的马车刚回到沈府,立刻就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管家沈忠连忙吩咐下人去请大夫,又让人收拾出一间温暖舒适的厢房,准备给林晚晚住。
沈慕言则亲自将熟睡的林晚晚抱下马车,她很轻,轻得像一片羽毛,抱在怀里几乎感觉不到重量。沈慕言的心里又是一阵心疼,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让她吃好穿好,把她养得白白胖胖的。
将林晚晚安置在厢房的床上,盖上厚厚的锦被,沈慕言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他站在房门外,听着里面传来的均匀呼吸声,心里踏实了许多。
很快,大夫就来了。经过诊断,大夫说林晚晚是风寒入体,加上长期营养不良,身体极度虚弱,需要好好将养,按时吃药,才能慢慢恢复。沈慕言一一记下大夫的嘱咐,又给了大夫丰厚的诊金,这才放心。
接下来的几天,沈慕言几乎每天都会来看望林晚晚。
林晚晚醒来后,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富丽堂皇的房间里,吃的是精致的米粥、小菜,穿的是柔软温暖的棉衣,还有下人专门伺候着,这一切都让她觉得像在做梦。
沈慕言来看她时,总是带着温和的笑容,问她身体怎么样,想吃什么,还会给她带来一些小玩意儿,比如精致的发簪、漂亮的手帕,或者是外面买来的点心。
林晚晚一开始很拘谨,毕竟她只是一个村姑,而沈慕言是高高在上的地主少爷,两人身份悬殊。但沈慕言对她很温柔,很有耐心,从不因为她的出身而轻视她,反而处处照顾她的感受。渐渐地,林晚晚也不再那么紧张了,开始试着和沈慕言说话。
她发现,沈慕言虽然看起来有些严肃,但其实内心很善良,也很细心。他会记得她随口说过喜欢吃甜的,第二天就会让人送来蜂蜜桂花糕;他会看到她对着窗外的雪景发呆,就会提议带她去花园里堆雪人(当然,是在她身体好一些之后);他会耐心地听她讲村里的事情,虽然那些事情在他看来可能很琐碎,但他总是听得很认真。
林晚晚的心里,对沈慕言渐渐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情愫。那是一种感激,一种依赖,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她知道自己配不上沈慕言,所以只能把这份感情深深埋在心底。
而沈慕言,对林晚晚的喜欢则是与日俱增。他喜欢她的淳朴善良,喜欢她的坚韧倔强,喜欢她笑起来时眼睛弯成月牙的样子,甚至喜欢她因为紧张而脸红的模样。他觉得,这个从泥泞中走出来的姑娘,就像一颗未经雕琢的璞玉,虽然表面沾满了尘埃,却掩盖不住内里的光芒。
他决定了,他要娶林晚晚为妻。
这个决定一宣布,立刻在沈府引起了轩然大波。
沈慕言的母亲,沈夫人,第一个表示反对。
“慕言,你是不是糊涂了?”沈夫人坐在正厅的主位上,脸色铁青,“你要娶一个村姑?还是一个被家里赶出来的村姑?你知不知道这会被人笑话的?我们沈家的脸面往哪里搁?”
沈慕言跪在地上,语气坚定:“娘,晚晚是个好姑娘,她善良、坚强,儿子是真心喜欢她。”
“真心喜欢?”沈夫人冷笑一声,“慕言,你是一时糊涂!你看看你身边,哪家的小姐不是知书达理、门当户对?王家的小姐,李家的小姐,哪一个不比那个村姑强?”
“娘,在儿子眼里,谁也比不上晚晚。”沈慕言毫不退让,“儿子已经决定了,非晚晚不娶。”
“你……你这个逆子!”沈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我不同意!这件事没得商量!”
不仅沈夫人反对,沈家的其他长辈,还有一些旁系的亲戚,也都纷纷表示反对。他们觉得沈慕言这是一时冲动,被那个村姑迷惑了,娶这样一个出身卑微的女子,会影响沈家的声誉,甚至会影响沈慕言未来的发展。
面对家人的一致反对,沈慕言并没有退缩。他知道说服家人需要时间,但他更清楚,他不能失去林晚晚。
就在沈慕言努力说服家人的时候,他也派人去了杏花村,向林家提亲。
林家接到沈府的提亲帖子时,整个家里都炸开了锅。
王桂花拿着那封烫金的提亲帖子,手都在发抖,不是因为激动,而是因为震惊和难以置信。
“沈……沈地主家?要……要娶我们家晚晚?”王桂花结结巴巴地说,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有惊讶,有怀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林老实蹲在地上,吧嗒着旱烟,眉头紧锁:“这……这是不是搞错了?沈地主家怎么会看上咱们家晚晚?”
林大宝从王桂花手里抢过帖子,看了又看,嘴里啧啧称奇:“娘,爹,是真的!上面写着沈大少爷要娶二妹为妻呢!这……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林翠翠也凑过来看,撇了撇嘴:“哼,一个被扔到牛棚里差点死掉的丫头片子,怎么可能被沈地主家看上?肯定是哪里弄错了,或者……是沈大少爷一时糊涂!”
王桂花白了林翠翠一眼,心里却在飞快地盘算着。虽然她不喜欢林晚晚,甚至巴不得她早点死,但如果沈地主家真的要娶她,那可就是天大的机缘了。沈家是什么人家?那是跺跺脚就能让这一带抖三抖的人家!如果林晚晚能嫁过去,那他们林家岂不是也能跟着沾光?
“不管是不是糊涂,这门亲事不能答应!”王桂花突然一拍桌子,脸上露出精明的神色,“沈地主家想娶我们家晚晚?可以!但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们!”
林老实有些犹豫:“他娘,这……这不好吧?晚晚毕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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