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章：大小姐VS丧尸王

京城的九月，梧桐叶刚染上浅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严家老宅的紫檀木书桌上投下斑驳光影。严晚晚百无聊赖地转着钢笔，指尖的蔻丹在阳光下泛着珍珠光泽。

“大小姐，这道微积分题……”家庭教师推了推眼镜，声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严晚晚“啧”了一声，随手将练习册推到一边：“这种东西，以后我找个会算的秘书不就行了？”她穿着定制的真丝衬衫，袖口绣着细密的兰花，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张叔，让厨房把下午的茶点换成巴黎空运来的马卡龙。”

角落里，负责整理书架的年轻佣人垂着头，指节在旧书的封皮上微微泛白。他叫林默，是家政公司临时派来的帮手，已经在严家断断续续工作了半个月。

没人知道，这个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沉默寡言的年轻人，曾是市立三中出了名的混子。高二期末考，他的名字稳居年级倒数第一，课桌里塞满了游戏厅的代币和打架用的钢管。直到那天午后，他翻墙逃课去网吧，路过学校的林荫道，看见严晚晚站在香樟树下。

她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却硬是穿出了高定礼服的质感。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她发梢，碎成点点金箔，她正不耐烦地听着旁边女生说话，鼻尖微微皱起，那点骄纵像小猫的爪子，没什么杀伤力，却精准地挠在了林默心上。

“那是严家的千金吧？听说她爸一句话，能让半个京城的股市抖三抖。”

“你看她那副样子，拽什么啊，不就是家里有钱吗？”

同伴的议论声钻进耳朵，林默却只看见严晚晚转身时，裙摆扬起的弧度。他突然觉得，自己那些在游戏厅里呼风唤雨、在街头巷尾挥拳相向的“威风”，像个笑话。

从那天起，市立三中的老师们发现，那个总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睡觉的林默，开始带课本了。起初只是装模作样地翻开，后来竟然能在数学课上，用粉笔在黑板上解出连优等生都卡壳的难题。

“林默，你是不是开窍了？”班主任拍着他的肩膀，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

林默只是低头，看着课本上“京华大学”的招生简章。那是严晚晚在一次采访中，轻描淡写说过的理想学府。他算了算自己的分数，距离那道分数线，像是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但他想试试。

高三那年，林默成了学校里的传奇。曾经的打架王变成了图书馆的常客，深夜的自习室里，总有他伏在案前的身影。他啃着最便宜的面包，喝着冷水，把所有时间都砸在书本上。手指因为长期握笔生出了厚茧，眼底的青黑从未散去，可每当他累到极致，只要想到严晚晚站在香樟树下的样子，就又能提起精神。

严晚晚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她依旧是那个被众星捧月的严家大小姐，偶尔在校园里与林默擦肩而过，也只是把他当作某个面生的优等生，从未停留过目光。

高考成绩公布那天，林默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分数，手抑制不住地颤抖。那个数字，刚好超过了京华大学的录取线。他第一时间冲到严家老宅附近，远远地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想象着里面的人是否也收到了好消息。

后来，他在京华大学的新生名单上，看到了“严晚晚”的名字。那一刻，他蹲在宿舍楼下的花坛边，无声地笑了。三年的拼命，总算有了结果。他终于，能和她在同一个城市，呼吸同一片空气。

只是，进入大学后，林默才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远比他想象的更远。

严晚晚住在全校最豪华的留学生公寓，身边围绕着家世相当的朋友，出入有豪车接送。她是各种酒会和社团活动的焦点，站在聚光灯下，美得像一幅精心绘制的油画。

林默则是计算机系里最不起眼的男生。他穿着打折的T恤，背着洗得发白的双肩包，每天穿梭在教学楼和图书馆之间。他会刻意算好时间，在严晚晚去食堂的路上“偶遇”，然后假装不经意地排在她身后，听她和朋友讨论最新的时装发布会，或是抱怨某门选修课的教授太严厉。

有一次，严晚晚在图书馆找一本绝版的外文资料，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急得直跺脚。林默恰好就在旁边的书架整理书籍，他看着她微微蹙起的眉头，心脏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攥住。

他没有上前，只是等她离开后，花了整整一个下午，在图书馆的旧书库里翻找，终于找到了那本资料。他把书放在她常坐的那张靠窗的位置，用便签纸写了一行字：“你要的书，在这里。”

第二天，他看到严晚晚和朋友坐在那里，手里拿着那本书，脸上带着惊喜的笑容。他躲在书架后面，看着她的笑容，觉得比解出一道世界级的编程难题还要开心。

他知道自己很卑微，像尘埃里的影子。严晚晚这样的女孩，注定属于光芒万丈的世界。他不敢奢望靠近，只能在角落里，默默地注视着她，把这份喜欢藏在心底，酿成无人知晓的秘密。

直到末世降临，病毒如潮水般席卷全球，曾经繁华的京华市沦为废墟。林默在一次外出寻找物资时，被一只变异丧尸抓伤，醒来后发现自己竟然保留着人类的意识，并且能隐约感知到周围丧尸的动向。

他在混乱中挣扎求生，凭借着异于常人的能力和对丧尸的控制，逐渐成为了一片区域的主宰——丧尸王。他的外貌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那个清瘦干净的男生模样，只是眼神深处，多了一丝不属于人类的冰冷和威严。

但他从未忘记严晚晚。在无数个寂静的夜晚，他会站在高楼的顶端，俯瞰着这座死寂的城市，脑海里浮现的，始终是香樟树下那个骄纵又耀眼的身影。他不知道她是否还活着，是否安全。这份跨越了生死和物种的执念，支撑着他在这末世中，以一种非人的形态，孤独地存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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