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设计图里的像素情书

寒假来临前的最后一个周末，姚屹带着南鸢璃钻进了设计院的模型工坊。木屑与胶水的气味混着冬日阳光，在满是建筑模型的工作台上流淌。姚屹掀开防尘布，露出一座半人高的“栖云阁”木质模型，飞檐上的每一片瓦当都刻着细密的纹理。

“这是……”南鸢璃指尖轻触雕花斗拱，发现榫卯结构间夹着张极小的便签，上面用铅笔写着：“第一次见你在图书馆修图，飞檐的像素点像你眨眼时的睫毛。”

姚屹递过一把刻刀，指向模型底座的凹槽：“这里要嵌你拍的星轨照片。”他蹲下身打开激光雕刻机，屏幕上跳动的光点将南鸢璃的摄影作品转化为木质纹理，那些星轨的弧线恰好与模型的承重结构重合。

“学长什么时候做的这个？”她想起近三个月来姚屹总是“加班”的周末，想起他指尖偶尔沾上的木屑。姚屹没回答，只是从工具盒里拿出个玻璃罐，里面装满了像素化的木质飞檐——每片都刻着日期和短句：“10.23 她改海报时咬嘴唇的样子像只松鼠”“11.5 雪天领奖台的她比奖杯还亮”。

南鸢璃的眼眶忽然发热，想起自己备忘录里那些没敢发的碎碎念，原来他早用另一种方式，把她的每个瞬间都刻进了设计里。激光雕刻机停止运转时，姚屹将嵌着星轨的底座合上，模型内部突然亮起暖黄的灯光——是他之前调过参数的“第四种光影”，星轨与飞檐的影子在天花板交织，像极了摄影展海报的动态版。

“这是给你的期末礼物。”姚屹摘下护目镜，镜片上还沾着木屑，“本来想等你竞赛获奖再送，结果被林晚晴搅了局。”他提到这个名字时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变量。

南鸢璃忽然想起上周在图书馆，林晚晴故意将咖啡洒在她的代码笔记上，姚屹没说什么，只是第二天交给她一本新笔记，每一页都用胶带贴好了防泼溅的薄膜。此刻看着眼前的模型，她忽然明白，他的温柔从不是热烈的表白，而是像建筑结构般，用最坚实的方式默默支撑。

模型完成的那天，虞北念拖着赵嘉聿来“参观”，却在工坊门口撞见抱在一起的两人。姚屹的下巴抵着南鸢璃的发顶，轻声说：“寒假跟我回家过年吧，我妈想看看能让我改设计图作息的女孩长什么样。”

南鸢璃猛地抬头，撞进他带笑的眼睛里。赵嘉聿在旁边起哄：“哟！见家长这步走得够快啊姚大设计师！”虞北念却突然指着模型底座惊呼：“璃璃你快看！底座刻的是你们的学号！”

果然，在星轨照片的边缘，两组数字以像素点的形式镶嵌在木纹里，像两段互相咬合的代码。姚屹耳尖微红，低声解释：“是……算过风水的最佳组合。”南鸢璃噗嗤笑出声，想起他给的算法模板里，连注释都写得像设计说明。

寒假在姚屹家的老宅度过。他母亲是位优雅的建筑师，看着南鸢璃拍的照片集，指着其中一张栖云阁的光影说：“这孩子从小就爱把心事藏在设计图里，直到遇见能看懂他图纸的人。”姚屹在旁边给南鸢璃剥橘子，指尖微微发颤。

年夜饭时，姚屹的父亲——那位以严苛著称的建筑大师，突然拿出张泛黄的设计草图：“这是小屹高中时画的‘理想住宅’，当时我笑他画的飞檐像玩具，现在才看懂，檐角缺的那块弧度，原来是为了卡住特定角度的星光。”

南鸢璃接过草图，看见角落用铅笔写着极小的“光与影的第四种可能”——和她捡到的那张一模一样。姚屹的父亲看着她，眼神里第一次有了笑意：“能让他把‘不可能’变成‘可能’的女孩，不容易。”

返程的动车上，姚屹靠在窗边睡着，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阴影。南鸢璃拿出手机，翻到他寒假偷偷拍的照片：她在老宅的画室里临摹他的设计图，阳光落在她发梢，他用建筑软件算出的最佳光影角度，恰好为她镀上金边。

她打开备忘录，打下新的句子：“原来学神的浪漫是三维的——用设计图做纸，像素点当墨，把心动刻进每道承重梁里。”

动车驶入隧道，短暂的黑暗中，姚屹忽然握住她的手，指尖划过她无名指上的像素飞檐戒指。南鸢璃转头看他，发现他根本没睡，眼里映着隧道出口透进的光，像极了模型里那些被精准计算过的光源。

“在想什么？”他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

“在想，”南鸢璃笑了笑，晃了晃手机，“你的设计图什么时候能加上‘南鸢璃专属卧室’的标注？”

姚屹低笑出声，俯身吻她的额头，窗外的阳光恰好冲破隧道，将两人交叠的影子照得透亮。他拿出平板电脑，点开最新的设计文件，在“栖云阁”模型旁新建了个图层，图层名称是：“我们的未来家”。

而在图层的注释栏里，他打下了一行代码：

“const Love home = new Building(南鸢璃, 姚屹, {forever: true});”

虞北念在微信里疯狂刷屏时，南鸢璃正看着姚屹在设计图上画的飘窗——朝向恰好是南洲大学梧桐道的方向。她忽然想起初遇时他冷淡的眼神，想起摄影展上他挡在身前的背影，想起雪夜里那枚刻着代码的戒指。

原来有些相遇不是偶然，是某人在人生的设计图上，早已用像素点描好了所有的相遇坐标。而那些曾让她不安的“野指针”，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被绑定成了指向彼此的永恒引用。

动车抵达南洲市时，第一棵梧桐已经抽出新芽。姚屹牵着南鸢璃走在站台上，手机同时响起消息提示——虞北念发来的九宫格照片，全是赵嘉聿模仿姚屹“高冷”表情的丑照，配文：“春天到了，该给单身狗喂代码糖了！”

南鸢璃笑着靠在姚屹肩上，听见他轻声说：“今年梧桐叶落时，我们再来看一次摄影展吧。”

她抬头看他，阳光穿过他发间的新绿，在他眼里碎成星光。而她知道，这次的展览主题，一定是“光与影的第N+1种可能”——因为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绘制最新的设计图。

梧桐叶落时遇见你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