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代码玫瑰与未定义变量

烧烤摊的烟火气裹着孜然香扑面而来时，虞北念举着啤酒瓶冲他们挥手，荧光绿的应援发箍在头顶晃成信号灯：“新郎新娘终于到场！赵嘉聿快把‘源代码’蛋糕推出来——”

蛋糕上用巧克力酱画着《共振》的穹顶，像素小人姚屹和南鸢璃被挤在角落，旁边歪歪扭扭写着“祝代码永无bug，爱情无限递归”。阳珈辰端着烤鸡翅从人堆里钻出来，笑着递给南鸢璃：“学霸情侣的庆祝会果然与众不同，连蛋糕都是编程语法。”

姚屹不动声色地将南鸢璃往自己身后拉了拉，指尖在她腰间轻轻敲了敲——这是他们的暗号，代表“有我在”。南鸢璃忍住笑，接过鸡翅时故意晃了晃手指：“阳学长试过用动态规划算法烤鸡翅吗？火候控制得像状态转移方程一样精准。”

赵嘉聿喷着可乐笑倒在虞北念肩上：“鸢璃现在怼人都带编程术语了！姚屹你到底给小学妹施了什么魔法？”姚屹没接话，只是替南鸢璃拧开瓶盖，汽水冒出的气泡在灯光下闪成细碎的星。

突然有人指着街对面惊呼：“快看！建筑学院的系花林薇来了！”南鸢璃下意识攥紧姚屹的衣角，去年设计展上林薇那句“不过是个靠学长上位的普通女生”还像根细刺扎在心里。姚屹察觉到她的紧张，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缝传来。

林薇踩着高跟鞋走到桌前，手里捧着包装精美的礼盒：“姚屹学长，恭喜你的毕业设计获得金奖。这是我特意从国外带的建筑模型材料。”她的目光扫过南鸢璃，嘴角勾起抹若有似无的弧度，“没想到南同学也在，看来姚屹学长很照顾小学妹。”

“不是照顾，”姚屹接过礼盒却没打开，声音比平时低了半度，“是她值得。”他将礼盒放在桌角，转而从口袋里掏出个铁皮盒，“倒是忘了给你们看样东西。”

盒子里躺着支用电路板和发光二极管做成的玫瑰，花瓣上焊着密密麻麻的芯片，花心处嵌着颗微型传感器。姚屹轻轻一碰，玫瑰突然亮起暖黄色的光，花瓣边缘浮现出流动的代码：“这是用废弃主板做的，鸢璃说普通玫瑰会凋谢，不如代码永恒。”

虞北念抢过玫瑰尖叫：“我宣布这是本年度最浪漫礼物！电路板上是不是还刻了字？‘To my only variable’——天呐姚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了！”

林薇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强撑着笑了笑便转身离开。南鸢璃看着姚屹耳尖的红晕，忽然想起昨晚在他工作室看到的场景：他戴着放大镜在台灯下焊接芯片，指尖被烫出小泡也没察觉，桌上散落着几十张画废的设计稿，每张角落都写着“鸢璃喜欢暖光”。

“其实……”南鸢璃戳了戳他的手臂，“我昨天在你电脑里看到个未命名文件夹。”姚屹倒啤酒的动作顿了顿，眼神有些闪躲：“可能是临时文件。”

凌晨两点，南鸢璃抱着姚屹的笔记本缩在沙发上。密码是她的生日，点开那个“未命名”文件夹，跳出的不是设计图，而是个正在开发的游戏Demo——像素风格的校园场景里，戴眼镜的女孩背着相机跑过梧桐大道，身后跟着个举着建筑模型的男孩。

“这是……”她点开存档，发现自己已经通关了所有章节：在图书馆帮女孩捡书、在食堂替她挡住洒出的汤、在设计展用光影告白。最后一关的场景是烧烤摊，像素小人姚屹正在给像素小人南鸢璃戴电路板玫瑰，对话框里飘出行字：“恭喜解锁‘永远的女主角’成就。”

姚屹从身后圈住她，下巴搁在她发顶：“本来想毕业时作为惊喜，没想到被你提前发现了。”他指着游戏里的隐藏彩蛋——每个场景的角落里都藏着她的摄影作品，作为通关奖励。

南鸢璃忽然想起大一时阳珈辰说过的话：“姚屹学长好像从大一起就总在图书馆三楼靠窗的位置，而你正好喜欢坐那里修图。”原来那些看似偶然的相遇，都是他在人生代码里埋下的伏笔，用无数个“if (meet you)”编织成的必然。

“这个游戏叫什么名字？”她回头看他，发现他耳尖红得像电路板上的LED灯。

“《未定义变量》，”姚屹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轻得像代码注释，“因为你是我人生里唯一无法提前定义的惊喜，是所有算法都算不出的心动变量。”

窗外的梧桐叶被晨风吹得沙沙响，南鸢璃看着游戏结尾滚动的制作名单，在“策划/编程/美术”那一栏，姚屹的名字后面跟着行小字：“特别鸣谢：我的女主角，南鸢璃。”

她忽然想起答辩时教授说的话：“真正的设计是能让人产生情感共振的代码。”此刻姚屹用电路板和芯片写成的情书，比任何获奖设计都更让她心动——那些被精心焊接的线路，那些藏在代码里的温柔，都是他给她的“永远不会报错的浪漫”。

“学长，”南鸢璃关掉游戏，转身圈住他的脖子，“那我们未来的孩子，游戏里会有他的角色吗？”

姚屹愣了愣，随即笑起来，眼底的星光比代码玫瑰的灯光更亮：“在‘DLC版本’的规划里，他会是我们爱情代码的最佳测试员，负责给爸爸妈妈的幸福找bug。”

晨光透过工作室的百叶窗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南鸢璃看着姚屹手腕上的像素星轨手链，忽然觉得他们的故事就像段不断迭代的程序——从初遇时的语法错误，到后来的函数嵌套，最终编译成彼此生命里最完美的可执行文件。

而那个名为“姚屹”的变量，早已在她的人生头文件里，被定义为“永恒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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