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案 福尔马林的秘密（完）

听着路垚一番长篇大论，成功把旁听的两人绕糊涂了。

乔楚生：等一下，你把我搞糊涂了

白幼宁：就是啊，那林霭是怎么回事啊？

路垚：林霭呢，是真死了，炸得四分五裂的，现在在验尸房里躺着呢。而杀害她的凶手呢，就是这位刘-雁-声

路垚：刘雁声悄悄潜入林宅布置好了福尔马林以及引发瓦斯爆炸的机关，只要林霭一开火，必然是引发剧烈爆炸，这种事对一个理科博士来说，并不难吧

路垚意味深长看着对面只是微笑并不说话的刘雁声，白幼宁想明白了接话道：

白幼宁：不管残肢也好，整尸也罢，医学院总有一天会发现丢失了标本，那么大家就会问标本去哪儿了，很容易让人想到有人借尸假死逃逸……

路垚：对了

白幼宁：而在林霭的死上做文章，大家就会推断为林霭是尸遁，继而你就可以理所应当的将一切嫁祸到林霭的身上，一个死人是永远无法喊冤申辩的

白幼宁说着看向刘雁声，身子不禁颤了颤，这人实在是太聪明了。要不是路垚这人或许真的可以金蝉脱壳，假死重生。

乔楚生：所以胶囊和胃管也是你故意放进林霭的储物柜，那封信也是你故意为之的？

这时一直沉默看着的刘雁声终于说话了：

刘雁声：要惟妙惟肖地完全模仿一个人的笔迹，我还没那个本事

路垚：那封信确实是林霭写的，信上所述也确有其事，没错吧

刘雁声的视线重新回到这位路先生身上，这人可真是个天才啊，是他棋差一招。

路垚：然而落款时间是三年前，如果林霭真的有心复仇，何必要等到今天呢！信上的折痕像新的一样，说明多年来你并没有经常反复翻阅它，而三年前的一封旧信，如今突然出现在你的书桌上，肯定是有意为之

乔楚生：所以你就嫁祸给林霭了

路垚：林霭信中所指的付出代价，其实是敲诈，并不是复仇，她只要钱，不要命

看着刘雁声闻言阴沉诡秘的脸色，路垚不禁摇摇头，这几个人，真的是……

白幼宁：你怎么知道？

路垚：我跟林霭那是一见如故，心有灵犀啊

听着路垚还在打岔，白幼宁抬手就想送路垚去见林霭。路垚不敢在造次，忙说：

路垚：哎呀，我说……刘雁声呢，不光有薪水，而且还经常出诊，照理来说收入应该不菲，但你看他家中陈设很清贫，而且他账户也没什么存款；林霭作为一个学生，而且又是单亲家庭，还没有开始工作，她哪儿来这么多钱

路垚：刘雁声的账户每个月月初会往外汇一笔钱，这笔钱…应该都是去了林霭的户头了吧

刘雁声：我研究的是流行性脑脊髓膜炎的预防与治疗，之前已经投入了大量的金钱，时间和精力……

听着刘雁声咬牙切齿的话，路垚倒是笔一丢表示理解：

路垚：我理解你，什么都能忍，敲诈不行，这事要是搁我身上，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乔楚生正听着刘雁声终于要交代了，听着路垚没个正形，无奈道：

乔楚生：打什么茬呀你

刘雁声：这三年来对她的敲诈，我早已山穷水尽，忍无可忍……

乔楚生：所以你就杀了她

刘雁声：是，但也不全是，如果我研究的血清治疗法成功，将会大大降低预防疾病的成本和传染率，拯救更多的人，然而……

乔楚生：然而圣乔治大学的校董，想借高价药品从中获取暴利，对你是百般阻挠，对吗？

乔楚生接话，刘雁声闻言点点头，气极闭上眼睛。路垚有些好奇探头小声问：

路垚：你怎么知道？

乔楚生：我查过他们的底了，没tm一个好东西

刘雁声：关玳梁这个奸佞小人，受利益驱使，到教务处举报我，使我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研究成果。说白了，这是我触动了洋人的利益，他们怕我把他们的垄断打破，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更想悄悄地除掉我……

路垚：所以你策划这起连环杀人案，一是为了报私仇，二是为了假死保命

刘雁声：是，但更重要的是，我可以借此远走高飞，销声匿迹，在更安全，更专业的环境下继续我的研究

说着刘雁声脸上流露出的对科研的执着与狂热。虽然倒是，乔楚生还是没想明白。

乔楚生：我有一个问题啊，你怎么知道他要去南洋？

路垚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火柴盒展示给他们看，正是那天在刘雁声家里桌上的那个。

路垚：这种火柴是在店里消费之后店家送的，刘雁声的房子在法租界，而他住处不远的地方就有一家，而且一壶春卖早点。那他为什么舍近求远，去远在虹口的日租界吃早餐呢，因为他要去办事

听着路垚的解释，刘雁声笑了一下，原来还有是这里出了问题，这位路先生可真是个人物！乔楚生这时也想了起来：

乔楚生：日晟轮船公司，对吧？

路垚：没错，日晟专门售卖前往南洋的船票，而且票少人多，所以必须起一个大早去排队

乔楚生：你让我通缉林霭，其实是不想打草惊蛇

路垚：没错，这个家伙这么聪明，任何风声都会打草惊蛇

乔楚生抬手让萨利姆进来将人收押。

乔楚生：虽然你的研究可以救千万人，但你毕竟杀了人，也还是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路垚：但是，乔探长会帮你争取在狱中继续研究的机会哦～

乔楚生：我什么时候说过？

乔楚生眉心一紧，就看见听到这话的刘雁声，死气沉沉的眼却突然亮了起来，满含期待地看向自己问：

刘雁声：真的吗？

乔楚生：……我尽力吧

刘雁声被带上手铐带走，临走向两人鞠了个躬。刘雁声走后，路垚撑着下巴思索着，白幼宁看着他问道：

白幼宁：想什么呢？

路垚：这案子我是不是不该破啊

白幼宁：自以为是呢

白幼宁：学医呢，是为了救人，但如果说他用那双手杀人，就算再聪明，也不可能是个好医生。林时雨怎么死的，难道忘了？你自己也学过医，你能干出这种事吗？

也是，路垚抬眸看向白幼宁，难得的好言好语：

路垚：求你个事儿呗

白幼宁：说

白幼宁听着路垚难得的一句“求你”，觉得有些无措。路垚一改往日的混不吝正经道：

路垚：他的杀人动机别写了，这所大学是很多人的希望，不要因为校董里有几个败类，就扼杀了这么多学子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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