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协奏曲

凌晨两点十三分，排练室的应急灯在镜墙上投下蛛网状的阴影。林小鹿蜷缩在音响设备后面，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平板电脑的钢化膜。屏幕突然亮起，备忘录自动跳出来，光标在空白处规律闪烁。

"这不可能......"她盯着自己半透明的手指，试探性地触碰屏幕。像素点泛起涟漪状的波纹，像一滴墨落入清水。蓝色字迹在空白处逐渐成形：【谢谢你的歌词本】

走廊传来脚步声，马嘉祺推门的动作停在半空。他头发还湿着，发梢滴落的水珠在地板上砸出深色圆点。目光扫亮着的平板，喉结滚动了一下。

"你能听见我说话吗？"林小鹿把字很大，指尖划过屏幕时带起细小的静电火花。

马嘉祺反手锁上门，从背包里掏出蓝牙耳机戴上。他调整麦克风的角度，呼吸声通过传导变得异常清晰。"现在可以了。"声音压得很低，像隔着毛玻璃，"但别碰触控笔——丁哥在监控室值班。"

林小鹿的指尖悬在屏幕。月光从百叶窗缝隙漏进来，把两人的影子重叠投在镜墙上。她慢慢写下：【为什么只有你能感知我？】

马嘉祺的睫毛在脸颊投下细碎阴影。他打开编曲软件，假装调试音轨，手指在键盘上敲出一段杂音。"上周舞蹈室的话筒架，"他借着咳嗽掩饰嘴唇动作，"倒下前我看到有双手......"

监控屏幕的蓝光映在丁程鑫脸上。他按下暂停键，画面定格嘉祺对着空气说话的侧脸。贺峻霖递来的咖啡在桌沿留下褐色圆环。

"这是第三次了。"丁程鑫调出上周的监控，"道具架倒塌时，马哥站的位置根本碰不到。"

峻的指尖在板上划动，突然僵住。备忘录里未保存的草稿箱躺着几行字：【副歌转调时亚轩容易走音建议把E5改成D5】墨迹新鲜得能蹭花手指。

"鑫哥......"他声音发紧，"设备那台合成器......"

凌晨三点二十七分，林小鹿修改完最后一个音符。音响突然爆发出尖锐的啸叫，声浪掀翻了谱架上的乐谱。马嘉祺冲过去拔电源的瞬间，她看到监控探头转向这个角度。

"别动！"马嘉祺用口型示意，同时故意踢倒旁边的矿泉水瓶。水流漫过地板，淹没了她留在平板上的指纹。

丁程鑫推开监控室门时，马嘉正在擦溅湿的耳机。十六宫格屏幕上，某画面闪过铅笔自动写字的诡异镜头。

"解释一下。"丁程鑫把平板拍在桌上，备忘录的修改记录精确显示:14-0331期间有持续输入，"上次是歌词本，这次是编曲软件。"

嘉祺转动着无名指上的戒指。阳光窗帘，在他锁骨投下细长的光。"我在尝试新编曲方式。"

"对着空气说话也是新方式？"丁程鑫调出唇语分析软件，"凌晨两点十八分，你说'能听见我说话吗'。"

峻霖突然弯腰捡起什么。他背对众人展开皱巴巴的便签纸，上面打印着【2023年6月15日 林小鹿 文学院407寝室】。指关节泛出青白色。

上午十点的心理评估会马嘉祺把转椅调成背对众人的角度。丁程鑫播放的监控片段里，铅笔在纸上移动的轨迹与他双手插兜的形成诡异对比"公司要求全员心理评估。"丁程鑫推过预约单，"特别是你。"

马嘉祺突然站起来，椅子在地面刮出刺耳声响。他抓起外套时，蓝牙耳机从口袋滑落，滚到贺峻霖脚边。

"马哥！"贺峻霖追到走廊拐角，把耳机和那张便签一起塞回去。他嘴唇颤抖着比了个口型："她真的存在？"

监控死角处，马祺按住耳麦克风部位。林小鹿的呼吸声混电流杂音传来，近得像贴在耳畔。

"文学院407。"他对着空气说，"你书桌抽屉里有本拜伦诗选》，扉用荧光笔涂了颗星星。"

蓝牙耳机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镜面墙上，隐约映出马嘉祺面前悬浮着一支自动写字的铅笔：【你怎么知道我的书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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