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生锈的消防栓上发出金属脆响。我蜷缩在停车场角落,右臂机械纹路不受控地闪烁,蓝光在积水里投下扭曲的倒影。胸口的地图正在融化——那些发光的坐标像被雨水冲刷的颜料,顺着皮肤往下淌。
"贺儿?"我拍打右臂的机械纹路,回应我的只有电流杂音。指尖碰到消防栓的瞬间,一串蓝色火花突然炸开,照亮了积水中另一个倒影——那个"人"就贴在我背后,却完全没有脚步声。
积水里的倒影突然眨了眨眼。
我浑身血液瞬间冻住。那不是倒影,是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只是右半边脸覆盖着机械甲壳,瞳孔里转着细小的齿轮。她(我?)的嘴唇开合,声音像老式收音机调频时的杂音:"记忆...需要...校准..."
消防栓突然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我猛地转身,后脑勺撞上水泥墙。疼得眼前发黑时,看见那个机械版的"我"正把五指插进消防栓——她的手指像液态金属般变形,顺着阀门纹路往里渗。
"别碰它!"我扑过去拽她胳膊,触感像抓住一台运转中的冰箱,震得牙根发酸。她转过头,机械右眼突然射出红光,在我眼前投出一段全息影像:马嘉祺被绑在手术台上,胸口敞开的机械心脏正对着镜头跳动。
画面突然卡顿。机械分身的喉咙里传出贺峻霖断断续续的声音:"齿轮...逆时针转...才是真相..."
分身突然暴起掐住我脖子。她的机械手指温度诡异,冷得像金属又烫得像电路过载。我抓住她手腕时,皮肤下的齿轮纹路突然自动对接,剧痛中看到更多记忆碎片:马嘉祺自己走上手术台,白大褂俯身时他忽然笑了,伸手调整了某个旋钮——这个动作让机械心脏的齿轮全部逆转。
"他们在...篡改..."分身的声音突然变得像我自己,掐着我脖子的力道松了一瞬。我趁机用膝盖猛击她腹部,却像踢中钢板上覆盖的人造皮肤。她踉跄后退时,暴雨突然停了。
不,不是停了。是所有的雨滴都悬在了半空,折射着停车场顶棚的应急灯,像千万颗凝固的水晶。分身的机械眼疯狂转动,声音开始失真:"警告...记忆过载..."
悬停的雨滴突然变成数据链。一条闪着蓝光的链条擦过我脸颊,在皮肤上留下灼热的刺痛感。分身发出非人的尖啸,她的机械部分开始溶解,露出底下跳动的代码流。
"小鹿快看!"贺峻霖的声音突然从四面八方响起。积水上浮出他模糊的脸,"齿轮转向就是时间流向!"
分身扑过来的瞬间,我本能地抬手格挡。右臂机械纹路突然暴长,像活物般缠住她的脖子。皮肤接触的地方迸出电光,两个机械心脏的跳动声在胸腔里共振,震得肋骨发麻。
她的机械眼突然熄灭了。人类的那半边脸露出个诡异的微笑,嘴唇开合说了句什么。读唇的瞬间我如遭雷击——是三天前我对马嘉祺说的原话:"你要是变成机器人,我就拆了你充电器。"
分身突然剧烈抽搐。她的身体像被无形的手撕开,机械部分化作数据链崩解,人类部分则像蜡像般融化。最后消失的是右手——那几根人类手指拼命伸长想抓住什么,指甲在水泥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暴雨重新落下时,地上只剩一张被蓝血浸透的工作证。我抖着手捡起来,证件照上的马嘉祺穿着白大褂,胸口别着的机械编码牌正在渗血——和体育场地下控制室的培养舱编号一模一样。
"71小时..."右臂的机械纹路突然发出冰冷的倒计时,皮肤下的齿轮自己转动起来。我抬头看向远处体育场的轮廓,闪电劈下的瞬间,看台下方有个位置亮起诡异的红光。
积水上突然浮现贺峻霖完整的脸:"小心齿轮往右转的记忆。"他的影像被一滴落下的蓝血击碎前,太阳穴的电极突然指向我身后。
转身时只来得及看见半截数据链缩进通风管,管壁上用蓝血画着个箭头,指向我口袋里突然发烫的手机。屏幕自动亮起,显示收到马嘉祺号码发来的空白短信,信号强度条却在疯狂闪烁——像某种求救的摩斯密码。
我攥紧工作证朝箭头方向跑,机械心脏突然传来被撕裂的剧痛。这种痛感让胸口地图瞬间更新,第七坐标旁边浮现血字:"他在等你拆掉充电器"。
我盯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的信号条,指腹传来的震动频率像极了摩斯密码里的SOS。雨水顺着发梢滴在屏幕上,蓝血晕开的瞬间,信号条突然定格成体育场顶棚的轮廓。
"七十一小时..."机械心脏的倒计时声在胸腔里共鸣,震得我牙齿打颤。右臂的齿轮纹路突然暴起,像活蛇般缠住通风管道。金属扭曲的尖啸声中,管壁的蓝血箭头开始融化,变成一行浮动的代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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