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轮咬住照片的瞬间,我听见马嘉祺胸腔里传来金属撕裂的声音。那张嵌在机械心脏里的合影正被齿轮碾成数据碎片,贺峻霖的笑脸先变成雪花点,接着是我的马尾辫,最后剩下马嘉祺半张苍白的脸。
"别看......"他喉咙里挤出这两个字时,机械右眼的红光突然暴涨。我下意识抬手挡脸,掌心的蓝血路线图突然蒸发,在空气里凝成地下三层的立体投影——正好是现在这个备用电源舱的构造图,连通风管裂缝的位置都分毫不差。
通风管里传来指甲刮金属的声响。贺峻霖的机械义眼从裂缝中浮现,虹膜部位投射出全息影像:监控画面里马嘉祺自己把输血管插进主控台,白大褂袖口沾着蓝血。这他妈和刚才我看到的记忆完全相反。
"你删掉的记忆都在我这里。"机械音带着贺峻霖平时撒谎时的高八度,通风管突然崩裂,六条数据链像蜘蛛腿般伸出来。其中一条擦过我耳垂,冰得像是刚从液氮罐里抽出来的。
马嘉祺的机械臂突然180度反转,五指插进自己胸口。"咔"的一声,他硬生生把卡着照片的齿轮拽了出来。蓝血混着机油喷在我鞋面上,烫出几个小坑。他的人类左眼在流泪,机械右眼却在漏油,两种液体在下巴交汇成诡异的紫色。
"接着!"他甩过来的齿轮在空中划出抛物线,我伸手去接,右臂的机械纹路突然暴长。齿轮烫得像是烙铁,直接烙进掌心还没愈合的伤口。疼得眼前发黑时,突然看见齿轮内侧刻着字——"全员生还条件:■■■■"后面四个字被蓝血糊住了。
贺峻霖的机械义眼突然贴到我面前,投影变成体育场天台。这次画面清晰得可怕:我的机械臂捅进他眼眶前0.5秒,镜头捕捉到我食指微不可察的颤抖。这他妈算什么?证明我当时后悔了?
"那晚在天台......是你先动的手?"我声音抖得自己都听不清。掌心的齿轮开始发烫,烫得像是要融进骨头里。马嘉祺跪在地上,机械心脏的缺口处冒着黑烟,他的人类手指在蓝血里划着什么。
通风管里传来齿轮咬合的巨响,整个电源舱突然倾斜45度。我撞在控制台上,看见电子钟的秒针在倒着走——11:29:36变成11:29:35,然后又跳回11:29:37。妈的,时间在这层是乱的。
贺峻霖的机械音混着电流杂音:"看清楚,这才是校准前的原始数据——"投影切换成马嘉祺躺在手术台上,自己调整心脏齿轮的画面。他白大褂领口别着的工作证在反光,我眯起眼睛才看清日期:正是体育场事件前三天。
马嘉祺突然暴起,机械臂砸向投影仪。画面闪烁间,我瞥见手术台下方有双手——戴着和我同款的手链。这个视角......是当时躲在手术台下的我拍的?但这段记忆像被砂纸磨过一样模糊。
"如果记忆都是假的......"我攥紧掌心的齿轮,棱角割开结痂的伤口,蓝血顺着腕骨往下流,"那我们现在算什么?"
通风管裂缝突然扩张,更多机械触须伸出来。其中一条卷住我脚踝的瞬间,马嘉祺的机械心脏发出尖锐的警报声。他扑过来时,我看见他后背的皮肤正被机械纹路吞噬,像是被无形的火焰烧穿的纸。
"那就把齿轮......变成新的记忆载体。"他抓住我右臂,指甲抠进机械纹路的缝隙。疼得眼前发白时,我突然明白他要做什么。操,这疯子想让我把齿轮嵌进手臂!
贺峻霖的投影突然变调成他本人的声音:"小鹿别信他!"机械触须猛地收紧,把我往通风管里拖。马嘉祺的人类左眼突然恢复清明,他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下的接口——和我右臂纹路形状完全吻合。
电子钟的警报声炸响,倒计时突然从11:29:37跳成07:07:07。整个电源舱的蓝血结晶同时崩裂,碎渣像玻璃雨般砸下来。在机械触须卷走我的最后一秒,我把滚烫的齿轮按进了右臂的纹路中心。
剧痛炸开的瞬间,三个画面同时涌入脑海:贺峻霖在机房删除数据时颤抖的手指、马嘉祺把注射器扎进自己颈动脉时的表情、还有我——我站在体育场监控室里,亲手按下了记忆清洗程序的启动键。
通风管深处传来贺峻霖的惨叫。我低头看嵌进手臂的齿轮,发现刻字被蓝血泡得清晰起来:"全员生还条件:同步率100%"。马嘉祺的机械心脏突然停止运转,他最后的声音混着电子杂音:"现在......我们三个......都脏了......"
电源舱的紫黑色灯光突然全灭。黑暗中只有我右臂的齿轮在发红光,像是什么东西在呼吸。远处传来体育场钟楼的报时声,敲了七下,和电子钟的数字一模一样。掌心还没凝固的蓝血突然流动起来,在地板上画出新的路线图——这次指向天花板某个正在渗油的通风口。
我右臂的齿轮突然发出高频蜂鸣,震得牙齿发酸。那些蓝血路线图在天花板通风口处聚成箭头形状,可下一秒就被机械触须搅碎。贺峻霖的惨叫还在通风管里回荡,混着液体滴落的声响——是机油还是血?我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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