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栓的金属棱角硌得掌心发麻。林小鹿跌进控制室时,右臂的机械纹路突然像烧红的铁丝般发亮,在潮湿的金属地板上烫出焦痕。穹顶渗下的蓝血滴在她后颈,冰凉得像液态氮。
"马嘉祺?"
培养舱的玻璃碎片扎进膝盖,她顾不上疼。那些折射着红光的数据链像毒蛇缠住中央的人形——白大褂被蓝血浸透,胸口敞开的机械心脏正以逆时针方向疯狂旋转。齿轮每转一圈,就有细小的火花从焊缝里迸出来。
她扑过去扯那些发光的链条,指尖刚碰到就听见"滋"的电流声。全息投影突然从她右臂炸开,马嘉祺的声音混着杂音在控制室里回荡:"校准完成...他们不会记得..."
画面里的马嘉祺躺在手术台上,自己把机械心脏的输血管插进主控接口。白大褂俯身调整旋钮时,他突然伸手拨了某个开关——齿轮组立刻逆转,监控屏幕上的脑电波图全部变成雪花点。
"你早就知道会变成这样对不对?!"林小鹿的指甲劈在数据链上,断口喷出的蓝血溅在睫毛上。昏迷中的马嘉祺突然抽搐,机械心脏"咔"地弹开保护壳,露出底下十二根闪着寒光的连接线。
右臂纹路突然暴长,像有自我意识般缠住第三根银线。剧痛从太阳穴炸开的瞬间,她看见更多记忆碎片:体育场天台,自己用机械臂挖出贺峻霖右眼的画面;地下二层,马嘉祺把蓝血输进主控台的场景。所有画面里都重复着同一种齿轮逆转的金属摩擦声。
"警告!记忆污染达到临界值!"机械合成的警报声中,她攥住那簇连接线狠狠一拽。马嘉祺的身体猛地弓起,机械心脏迸发的电光里,他的瞳孔突然恢复清明。
"快...逃..."人类的手指抓住她手腕,又在下一秒被齿轮转动声覆盖。林小鹿被掐着脖子按在控制台上时,看见对方颈部暴起的血管正被机械纹路一点点吞噬。
后脑勺撞到主控键盘的瞬间,整个房间突然暗下来。只有马嘉祺的机械眼亮着红光,电子音断断续续:"协议...优先清除..."金属手指收紧时,她闻到熟悉的医用酒精味——和记忆里他白大褂上的气味一模一样。
消防栓砸中主控台的巨响里,数据链突然全部绷直。马嘉祺的动作卡顿了半秒,足够她摸到地上锋利的培养舱碎片。蓝血顺着玻璃扎进掌心时,控制室突然响起贺峻霖的笑声。
"七十一小时。"通风管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闷响,墙上的应急灯突然组成倒计时数字:12:00:00。林小鹿喘着粗气看马嘉祺的机械心脏——最后一丝人类意识的挣扎正被齿轮碾碎,而自己掌心的蓝血不知何时凝成了体育场地下二层的路线图。
玻璃碎片深深嵌进掌纹,蓝血顺着生命线蜿蜒成河。马嘉祺的机械手指突然松开我喉咙时,通风管里传来金属刮擦声——像有人用指甲在挠钢板。我咳着血沫抬头,看见他左眼齿轮卡住似的转半圈,右眼还残留着人类瞳孔的颤动。
"你他妈..."我抡起半截培养舱支架砸向主控台,火花溅到脸上像被蜂群蜇咬。警报声突然变调,天花板垂下几十条数据链,末端的手术刀闪着蓝光。
记忆里贺峻霖被挖眼时也是这个声音。他当时说了什么来着?我侧滚避开穿刺而来的刀锋,金属地板传来十二下规律震动——和体育场钟楼整点报时一模一样。
马嘉祺的机械心脏突然爆出强光,那些连接线像活蛇般绞住我右臂。剧痛中看到更多画面:白大褂往他脊椎注射蓝血时,监控屏幕显示我的脑电波正在被改写。原来体育场天台那晚,是我自己把机械臂捅进了贺峻霖的眼眶。
"清除进度65%"机械音从马嘉祺胸腔传出时,我猛地拽断两根连接线。蓝血喷涌的瞬间,他整个人像短路般抽搐,人类的那只眼睛突然聚焦:"小鹿...地下三层...备用电源..."
数据链突然全部绷直。我后仰躲过横扫的机械臂,听见自己后脑勺撞在金属墙上的闷响。通风管传来贺峻霖哼歌的声音,音调比平时高了八度——这是他撒谎时的习惯。
马嘉祺的机械眼红光暴涨,电子音里混着奇怪的杂音:"不要...相信...贺..."话音未落,他左臂突然180度反转掐住自己脖子,指缝间渗出蓝血和机油的混合物。
我趁机扑向主控键盘,染血的指尖砸在删除键上。整个房间突然倾斜,培养舱液体从裂缝涌出,在蓝血上漂浮成体育场的微缩模型。通风管传来齿轮咬合的巨响,墙上的倒计时突然加速——11:59:59变成11:30:00。
马嘉祺跪倒在地,机械心脏的保护壳"咔嗒"弹开。我看见核心齿轮间卡着半张照片,是我们三人在体育场顶楼的合影,现在正被齿轮一点点碾碎成数据残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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