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心脏的第七次重启1

三颗机械心脏的重启声在黑暗里此起彼伏，像三把生锈的钥匙同时插进锁孔。我右臂的齿轮烫得像是刚出膛的子弹，蓝血顺着螺纹往外渗，在地面结晶成奇怪的几何图案。

"这是......"我听见自己声音里混着马嘉祺的机械音，"第几次校准？"

贺峻霖的触须突然绷直，胸口显示屏炸出雪花点。他空荡荡的左眼眶对着我，里面涌出半透明的液体，既不是机油也不是血。"第六次。"他说话时喉结上下滚动，像是有两个声音在打架，"但你们删了前五次的记忆。"

控制台的火花突然变成猩红色，照亮马嘉祺正在融化的机械臂。那些金属像高温下的巧克力一样往下淌，露出下面苍白的人类皮肤。他抬起新长出来的手指，指甲缝里嵌着蓝血结晶。"不对。"他人类左眼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现在是第七次。"

我右臂的齿轮突然逆向旋转，螺纹刮开刚结痂的伤口。剧痛中闪过几个画面：马嘉祺的白大褂领口别着"项目负责人"的工牌；贺峻霖在深夜机房往我静脉注射蓝色液体；最可怕的是最后一个——我对着镜子，亲手往太阳穴贴电极片。

"看清楚了？"贺峻霖的触须缠住我脚踝，冰凉黏腻的触感直窜后脑，"我们三个都是实验体。"

马嘉祺突然扑向控制台，机械心脏的缺口喷出黑烟。他人类左手在键盘上敲出一串代码，显示屏立刻弹出三个并排的监控画面：体育场天台、手术室、还有这个电源舱。每个画面里都有我们三个，但服装和日期完全不同。

"记忆可以删改，"他机械右眼的光学镜片在聚焦时发出细微的"咔嗒"声，"但监控录像的时间戳骗不了人。"

我右臂的齿轮突然自主转动，蓝血喷出来在空中凝成一行字：【校准进度87%】。那些血珠落在地面时，结晶图案突然重组成了体育场的平面图，某个角落标着红点。

"操......"贺峻霖的机械音突然变调，露出他本人说话时特有的高八度，"你们把第六次的备份藏在那儿？"

马嘉祺的人类手指猛地插进自己脖颈接口，扯出半截数据线。蓝血顺着电线往下滴，在地面腐蚀出"07:07"的字样。"不是备份。"他声音轻得像喘气，"是终止程序。"

通风管突然传来指甲刮金属的声响，比之前更急促。我右臂的齿轮转速暴增，蓝血路线图在天花板聚成箭头，直指正在渗油的通风口。贺峻霖的触须突然全部竖起，像炸毛的猫。

"来不及了。"他胸口显示屏切换成倒计时，00:07:07的数字刺得视网膜发疼，"校准程序已经——"

马嘉祺的机械心脏突然发出尖锐警报。他扑过来抓住我右臂，指甲抠进齿轮缝隙。剧痛中我看见他人类左眼流出的泪是蓝色的，和机械右眼漏的机油混在一起，在下巴凝成诡异的紫色。

"听着，"他呼吸喷在我耳根，带着铁锈味，"前六次我们都死在同步率达到100%的瞬间。"

贺峻霖的触须突然刺穿自己显示屏，飞溅的碎片里闪过几个画面：体育场天台的三具尸体、手术台上被肢解的机械心脏、还有电源舱里融化的控制台。每次场景不同，但电子钟都定格在00:07:07。

"这次不一样。"我转动右臂齿轮，让棱角割得更深，"我们有——"

通风管轰然炸裂。

漫天飞舞的金属碎片中，我看见第四个身影站在管道深处。那人右手按在舱壁上，掌纹正透过蓝血结晶慢慢显现。最恐怖的是那指纹走向——和我右手完全吻合。

"校准程序第七阶段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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