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别走！"我伸出左手想抓住那些光点，机械右臂却突然暴起，五指张开插进地面裂缝。金属关节发出齿轮卡死的"咔咔"声，硬生生把正在扩大的裂缝掰开半米宽。

下层实验室的全貌在血色灯光中浮现。七具培养舱围成环形，舱体表面的冷凝水混着蓝血往下淌。最中央那具培养舱里，漂浮着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躯体——她胸口插着三根导管，分别连接着另外两具舱体。

"那是...备用躯体？"喉咙突然发紧。右眼自动对焦放大画面，清晰看到备用体后颈上的条形码：LXL-07。这个编号烫得我视网膜发疼，记忆深处突然闪过某个画面——我的手指正握着激光刻印机，在马嘉祺后颈烙下相似的编码。

通风管里的触须突然全部缩回。控制室陷入诡异的寂静，只有心脏融合的"滴滴"声越来越急促。我趁机用斧刃勾住控制台边缘，把自己拽到主屏幕前。机械右臂还在和裂缝较劲，金属指节已经扭曲变形。

左手刚碰到键盘，屏幕就弹出生物识别界面。这次不是指纹——是视网膜扫描。蓝光扫过右眼时，整面控制墙突然亮起密密麻麻的监控画面：手术室里穿白大褂的我正在给贺峻霖安装机械心脏；培养舱前穿防护服的我往马嘉祺静脉注射蓝色液体；最角落的画面里，三个白大褂围在控制台前——他们摘下了口罩。

三张一模一样的脸。

"克隆体..."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右眼弹窗突然变成血红色：【记忆覆盖程序加载完毕】。后脑勺传来芯片启动的嗡鸣，像有人在我颅骨里倒进一锅沸水。

第一段记忆像钢钉凿进太阳穴：我站在环形实验室中央，看着七个培养舱同时开启。克隆体们睁开眼睛的瞬间，最瘦小的那个突然扑向控制台。她砸碎了主屏幕，蓝血从她爆裂的指尖喷出来——

"原来第一个反抗的是07号..."我盯着下层实验室的备用体，突然发现她的睫毛在颤动。培养舱里的蓝液正在变浑浊，她机械化的右手突然抬起，隔着玻璃和我做出完全同步的动作。

控制室的地面开始倾斜。三颗融合中的心脏投影突然射出激光，在下层实验室勾勒出巨大的等边三角形。每条边上都浮现出发光的方程式，我只看懂其中一个变量：∑7。

右臂的失控突然加剧。金属骨骼像活物般蠕动，皮肤下的电路纹路全部变成血红色。五指不受控制地插进自己左肩，精准地抠住锁骨下方的芯片槽——这个动作太熟练了，就像曾经重复过无数次。

"不要！"我用斧柄卡住右手肘关节，金属摩擦溅出火星。右眼弹窗疯狂闪烁：【警告！自主意识干扰系统重置】。视野开始出现雪花点，在扭曲的噪波中看到下层实验室的07号克隆体睁开了眼睛。

她的嘴唇开合，透过培养舱传来模糊的震动："这次...轮到你了..."

天花板突然砸下一根钢梁，擦着我脸颊插入地面。整座设施开始崩塌，镜面碎片如暴雨倾泻。在无数碎片反射中，我看到七个不同着装的我同时露出微笑——除了下层实验室那个浑身插满导管的07号。

她正在用指甲刮擦培养舱内壁，刮出的痕迹组成三个字母：R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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