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珍珠星杯里的告白

手术室的蓝光还在闪烁，林婉的指尖陷在季屿胸口的焊接疤里。珍珠粉末凝成的戒指硌得她无名指发疼，耳边是八千万观众炸开的弹幕声。

"娇娇骗子。"她又骂了一句，声音却卡在喉咙里。季屿的睫毛扫过她颧骨，带着机油味的呼吸喷在她唇上。防爆玻璃外悬浮的城市正在降落，霓虹拼出的火柴人婚礼投影在他们脚边晃动。

苏媛举着直播手机的手在抖："观众问...问你们是不是要当场洞房？"

季屿突然松开搂着林婉腰的手，机械心脏的透明舱盖"咔嗒"合上。他转身时西装下摆擦过林婉大腿，布料下的温度感应片还在显示她飙升的体温。

"先解决这个。"他染血的手指划过空中，全息投影展开季明远机械臂的构造图。某个零件放大后，赫然是林婉幼儿园捏变形的陶土戒指。

周临踹开变形的器械柜，珍珠项链的残片叮叮当当滚到林婉脚边。她弯腰去捡，后颈的接口突然刺痛——季屿的机械手指正悬在她脊椎上方，没碰到，但蓝光已经顺着皮肤爬上来。

"别动。"他的声音哑得不像话，"你脊椎里的控制杆..."

林婉反手抓住他手腕。金属触感冰凉，可皮下埋着的接收器烫得吓人。直播镜头自动对焦到他们相连的手，八千万观众看见季屿无名指上的珍珠戒指正在融化，液态金属渗进她虎牙留下的齿痕。

"所以当年校医室..."她的指甲刮着他脉搏，"是你偷换了我的乳牙？"

季屿喉结动了动。他锁骨下的投影仪突然亮起，播放的是林婉大二退学时摔碎的设计模型。画面定格在某个碎片特写——上面用纳米级刻着"婉婉别哭"的缩微字。

苏媛的镜头突然转向天花板。悬浮城市降落的震动中，黑曜石标志裂开，露出里面藏着的糖果盒。那是季屿六岁生日时，林婉用蜡笔在药盒上画的"屿屿专供"。

"观众突破两亿！"苏媛的尖叫被金属共振盖过。整个手术室的设备同时播放不同时期的监控录像——十五岁的季屿在器材室偷偷改造她的体育祭奖牌；十八岁的季屿把机械手指浸在液氮里测试抗寒性；二十岁的季屿蜷在米兰设计展后台，往获奖证书夹层里塞跳跳糖。

林婉的珍珠耳钉突然融化。液态金属顺着她脖颈流到锁骨，在那里凝成与季屿机械心脏同频的脉搏灯。她摸到他后腰的旧伤正在发烫，美工刀划痕里渗出带着石墨味的蓝光——那是他偷偷替换她摔坏的素描考试作品时，被监考老师击中的部位。

"娇娇..."季屿的机械手指突然解体，裸露的导线缠上她手腕，"...这次真的疼。"

他的瞳孔开始闪烁乱码，最后定格的画面是林婉六岁时用蜡笔在病历本背面画的"止痛魔法阵"——此刻正在她掌心发烫。

手术室突然陷入绝对黑暗。三秒后，所有电子设备同时亮起粉光，季明远残破的机械臂拼出最后指令：【系统最终认证：新娘的吻】。

林婉尝到季屿嘴角渗出的血，混着十五年前那包跳跳糖的柠檬味。当城市霓虹穿透防爆玻璃时，八千万观众看见季屿的机械心脏终于停止伪装——透明舱盖下，两个火柴人正在他们六岁时画的卫星里相拥。

而林婉咬破的舌尖正抵着他喉结下的接收器，那里传来五岁季屿带着哭腔的录音："婉婉别怕...屿屿变成星星也会亮晶晶地看着你..."

林婉的虎牙刺进季屿的喉结，血腥味混着机械润滑油的铁锈味在舌尖炸开。她听见自己脊椎里的控制杆发出高频蜂鸣，像被惊动的蜂群。

"两亿三千万观众！"苏媛的尖叫被金属共振扭曲成怪异的电子音。手术室的无影灯突然爆裂，玻璃碎片悬浮在空中，每一片都映着不同时期的监控画面——五岁的季屿踮脚往她石膏上贴星星贴纸，十二岁的季屿在暴雨里抢修她摔坏的自行车，十八岁的季屿把止痛药磨成粉灌进她生锈的保温杯。

季屿的机械手指突然收紧。导线勒进林婉手腕的瞬间，她后颈接口迸出蓝紫色的电火花。观众弹幕在防爆玻璃上炸开彩虹色的裂纹，某条带着管理员特效的弹幕突然放大：【新娘是否知晓新郎脊椎植入的是她乳牙提炼的钙晶体？】

"你拿我的牙......"林婉的指甲陷进季屿手腕的仿生皮肤，底下传来齿轮卡住的咯吱声，"做了多少见不得光的小玩意？"

手术台下的暗格突然弹开。生锈的糖果盒里滚出二十三个微型投影仪，在空中拼出连贯的监控记录——季屿深夜在实验室用3D打印机复刻她摔碎的陶土作品，季屿把机械心脏的初代机雕成她喜欢的兔子形状，季屿在米兰领奖时西装内衬缝着她退学前没做完的刺绣作业。

周临突然踹翻器械架。某台老式放映机摔在地上，投出令所有弹幕瞬间静止的画面：十五岁的季屿蜷在校医室角落，把带血的乳牙放进离心机，显示器上的DNA比对条码正是林婉的学籍编号。

"观众数突破三亿！"苏媛的直播手机突然融化，液态金属在地面汇聚成箭头，指向季屿机械心脏的透明舱盖——里面的火柴人正用微型焊枪修补卫星外壳，焊点组成摩斯密码：【对不起弄疼你了】。

林婉的耳垂突然刺痛。融化的珍珠耳钉顺着脖颈流到锁骨，凝成与季屿机械心脏完全同步的脉搏灯。她摸到他后腰美工刀伤痕下的金属板，那里刻着缩微版的素描考场平面图，监考老师的红外线瞄准点永远偏离她座位三厘米。

"娇娇......"季屿的瞳孔突然溢出蓝光，机械心脏的舱盖自动打开，露出里面用她乳牙钙晶体雕刻的卫星模型，"......要骂等修好卫星再骂。"

悬浮城市降落的轰鸣中，林婉咬着他喉结下的接收器尝到熟悉的味道——五岁那年她发烧时，季屿偷医院葡萄糖给她调的草莓味退烧药。弹幕疯狂刷新间，她突然扯开季屿的衬衫领口，锁骨下方藏着纳米级刻痕：林婉所有被季屿偷偷修复的物品清单，最后一行是【整个宇宙】。

手术室的备用电源突然启动。所有显示屏同时播放季屿昨晚的加密日志，最后一行代码转换成语音："婉婉，这次我修的不是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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