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悠然从记忆深处一点点翻出那些关于云家的往事,画面仿佛泛黄的老照片,带着些许模糊却依旧清晰可辨。云父云三柱是云家老三,上头有大哥云大柱、姐姐云二月,下头还有个弟弟云四柱。云二月早已出嫁,嫁到一个不常联系的地方。而他们的家坐落在四九城南边的郊区,离首善之地不足二十里路的云家庄。那里住着一对健在的老人——云爷和云奶。“父母在,不分家”,这是老一辈人根深蒂固的观念。于是,这四世同堂的大家庭,二十来口人挤在一个大杂院里,日复一日地过着柴米油盐的日子。
云家的爷爷奶奶可不是简单角色,在那战火纷飞的年代,能将四个儿女拉扯大,并让他们各自成家立业,这份本事本身就说明了一切。两位老人如今已年过古稀,但身子骨似乎并未被岁月彻底压垮,放在六七十年代,算是少见的长寿之辈了。
云大伯云大柱和他的妻子王氏是一对平凡又典型的夫妻,育下了三子两女。长子云青江二十四岁,已经娶妻赵氏。赵氏其实是云奶奶的姨侄孙女,两人还生了个儿子云天赐,今年才五岁,却是云家四代中的独苗,格外受宠。次子云青湖二十一岁,入伍三年半,至今未婚。三女儿云荷花年方十九,刚成婚不到半年。四女儿云桂花十七岁,小学毕业后便辍学在家,帮衬着家里的一些琐事,现下已经订婚。五子云青沐十四岁,正读初中一年级,书包里的课本散发着淡淡的油墨香味。
云小叔云四柱与云小婶秦氏则有四个孩子。十九岁的云青河也投身军营了,十七岁的云青海在四九城里跟着师父学木工,日子过得充实。十四岁的云青洋小学一毕业就到外祖家那边拜师学艺,如今已经在厨房忙碌了一年多,厨艺渐长。最小的云青涛十二岁,仍然坐在教室里念小学。所以,云小叔一家平日只有三个人留守在家,显得冷清许多。
原身的记忆中,自己的房间破旧不堪,但实际上,云家并不穷。穷的只是云父这一房而已。云父是兄妹四个中最不受宠的那个,偏偏又自作主张娶了个娇弱的妻子。这样的选择自然让云爷云奶对他更加苛刻,不仅不让他们姐弟三人按族谱起名,就连放假期间也要承担大量的家务活儿。如果不是云父和云家爷爷有五六分相似的容貌,云悠然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捡来的。住的是最差的屋子,吃的是最差的饭菜,甚至连死后发丧都需要他们自己掏钱才能料理清楚。现在,云爷云奶还在商量着要把他们姐弟三人赶去山脚下的老宅居住。那老宅只有五间茅草屋,几乎快塌光了,最近的邻居也离得远远的,足有近百米距离。想到这些,云悠然心里一阵寒意袭来。
她想发作,可一想到云家那么多人,而且个个都会几手拳脚功夫,她还是硬生生把怒火压了下去。“好女不吃眼前亏”,离开也好,最好是断个干净。
决定了行动的方向,云悠然拖着病后虚弱的身体,先把房间里稍微值钱或者有意义的物件小心翼翼地收入空间之中。随后,她按照记忆中的路线,缓缓地向村长家走去。途中,在一个无人注意的小角落里,她从空间里翻出了准备好的一小包红糖和一盒糕点,轻轻拎在手上。尽管记忆中的村长是个和善的老者,但她知道,求人办事总不能空着手去,哪怕只是些简单的礼物,也是心意的一种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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