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试探

云悠然刚踏进院子，就被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迎面砸来。“哟，这是打哪回来啊？小贱蹄子，既然有力气下床出门晃悠，想来是病好了，赶紧给老娘我把东西收拾收拾搬到老宅去，一屋子的晦气东西。”云家小婶子叉着腰站在院门口，脸上像挂了一层霜似的，冷不丁地劈头盖脸就骂起来，语气急促得像是怕晚一步就会错过什么大好机会。云悠然愣在原地，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这晌午才商量着赶他们姐弟仨走，怎么这才一会儿工夫，她那个便宜弟妹还没放学回来呢，就迫不及待地要动手了？也不嫌太心急了吧。赶人这种事，你好歹也等人都齐了吧！

空气里弥漫着一层尴尬而压抑的气息。云悠然咬了咬牙，心里憋屈得火苗直窜嗓子眼，可面上依旧强装镇定，冷笑着回敬了一句：“小婶子这么急着赶我们姐弟仨人走，就不怕逼得我们没活路，直接去堂哥部队寻他的领导告状？想来部队领导知道堂兄有这么一位母亲在背后撑腰，他在部队大概也没什么前程了吧。小婶子，这还没分家断亲呢，我们可还是一家人，你可别太过分了。”话音刚落，她也不管对方什么反应，径直扭头回了屋。脚步声踩在地面上带着几分硬邦邦的倔劲儿，仿佛每一脚都恨不得跺出个窟窿。

傍晚时分，天边染上一抹暖橙色的余晖，只听见门吱呀一声响，便宜弟弟云小宝背着书包蹦跶进来了。这时云悠然才想起自己那个便宜妹妹是住校生，每周五才会回家一趟。晚饭的气氛沉闷至极，饭桌上的爷爷奶奶、叔叔伯伯们一个个脸色阴沉得像是被人欠了几百万似的。不过或许是碍于堂弟堂妹们也在场，又或者是因为下午云悠然那番话戳中了他们的软肋，他们总算没再开口为难姐弟俩。一顿饭吃得安安静静，只有筷子偶尔碰撞碗沿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饭后，屋里只剩下云悠然和云小宝两人。云悠然盯着眼前瘦小的身影，心头一阵翻涌，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告诉他这个残酷的事实。最终，她试探性地开了口：“小宝，大姐带着你和你二姐搬出去生活怎么样？”声音轻得像一阵风拂过树叶。

云小宝抬起小脑袋，眨巴着眼睛愣了一下才回答：“好，姐姐去哪里，小宝就去哪里。”稚嫩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坚定。

“你就不问问大姐带你们搬去哪里吗？”云悠然忍不住追问。

“哪里都行，”云小宝低垂着眼帘，小手紧紧攥着衣角，声音里藏着些许悲伤，却依然字字清晰，“爸爸不在了，小宝只有姐姐们了。姐姐们在哪儿，哪里就是家。”

看着面前懂事得让人心酸的孩子，云悠然胸腔里堵得慌。她默默叹息一声，暗自感慨——没有父母依靠的孩子真是可怜啊。既然便宜弟弟如此懂事，那么便宜妹妹应该也不会反对。于是，云悠然当即决定明天就开始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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