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荧光编号的囚徒

"你们把中考卷当运输单..."她旋开血清管盖子的动作让周子杰瞳孔骤缩，"是因为教育局的保密档案室比医院药房更安全？"管口溢出的气味让她太阳穴突突直跳，那是种混合了薄荷与铁锈的诡异甜香，和中考那天弥漫整个考场的"提神喷雾"一模一样。

周子杰的哮喘突然加重。他撕开衬衫纽扣时，林逸涵看见锁骨下的0617疤痕正在渗出蓝绿色液体，像被硫酸铜溶液浸泡过的电路板。钢笔从电闸箱脱落，在瓷砖上弹跳着滚到她脚边——笔尖残留的透明胶状物正是物理考卷上用来粘贴作弊纸条的特殊胶水。

"你以为只有学生在作弊？"周子杰的狞笑带出血沫，手指在领带夹上敲出摩斯密码节奏，"全市前十名的试卷...都被王主任...泡在培养液里..."他抽搐着指向标本架，那半张中考卷上的修改痕迹突然开始蠕动，竟是无数纳米级的金属颗粒。

林逸涵撞翻的显微镜载玻片滚到脚边。她弯腰时看见自己指纹在蓝光下显出同样的八角星纹路——这是接触过那种特殊胶水的标记。记忆碎片突然锐化：郑医生递给她母亲药瓶时，白大褂袖口沾着同样的金属光泽粉末。

冷藏柜警报声刺破耳膜。周子杰趁机挣脱领带夹，扑来的轨迹恰好挡住通风管出口。林逸涵将血清管倾斜四十五度——这个中考物理实验考过的标准角度——管底电路图突然投射到天花板，组成完整的神经传导路线。其中闪烁的红点，赫然是明德高中教务处坐标。

"培养液需要活体神经细胞维持活性。"她侧身闪过周子杰抓来的手掌，血清管在指尖转出残影，"所以你们专挑奥赛生下手——"管口液体溅在周子杰手背，立刻腐蚀出焦黑的电路图烙印，"因为我们的神经元突触...最适合当生物导线？"

通风管深处传来纸张燃烧的噼啪声。所有名单残页上的荧光数字突然开始倒计时，0635后面的终止日期正以肉眼可见速度变成鲜红色。林逸涵想起母亲病床头那个从未响过的监护仪——显示屏下方贴着同样的八角星纹路贴纸。

周子杰的瞳孔缩成两个针尖大的黑点。他撕开西装内衬掏出个遥控器时，林逸涵看见按键排列与物理考卷最后一题完全一致。"你以为拿到血清就能救她？"拇指按向红色按键的瞬间，整个实验室的标本瓶同时爆裂，"所有对照组...都会在明天九点十五分...同步终止！"

林逸涵抢在电路图投影消失前，用钢笔尖蘸取血清液体在地上画出关键导线。周子杰扑来时，她将最后半滴液体弹向电闸——整栋建筑的应急灯突然亮如白昼，照亮了每面墙上的八角星纹路。这些在黑暗中潜伏多年的标记，此刻正如神经网络般发出幽幽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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