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禁书区的血色公式

暴雨砸在图书馆彩绘玻璃上的声音像无数指甲在抓挠。林逸涵蹲在禁书区通风口下方，帆布鞋陷进积水里，水面漂浮着烧焦的试卷灰烬。紫外线消毒灯在头顶嗡嗡作响，投下的幽蓝光斑让她手腕上的淤青显得发紫。

她摸出奥数奖牌，金属边缘在蓝光下折射出一道细线，正好指向禁书区电子门禁的掌纹识别区。那里有块明显的污渍——有人最近频繁使用过这个入口。

"周子杰..."林逸涵用校服袖口擦掉奖牌上的血渍，突然发现掌纹识别区边缘粘着半片透明胶带。扯下来的瞬间，胶带背面残留的荧光剂在紫外线下显出一串数字——明德高中教材科的内部编号。

警报器的红灯突然闪了一下。林逸涵猛地贴墙隐蔽，听见自己心跳声大得像是要撞破胸腔。通风管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有什么东西正顺着金属管道爬行。

她屏住呼吸，奖牌折射的光斑在终端机上扫过。屏幕亮起的瞬间，跳出的不是常规登录界面，而是一道奥数题：

【已知正弦函数f(x)=Asin(ωx+φ)，当x=π/6时取得最大值2...】

林逸涵的指尖悬在键盘上方。这道题她太熟悉了——去年奥数集训队淘汰赛的压轴题，当时全场只有她一个人解出来。屏幕右下角有个不起眼的倒计时：00:59。

雨水顺着通风管缝隙滴在她后颈。林逸涵突然扯下橡皮筋，用头发在键盘上输入三个数字：178。这是母亲输液袋批号第三段的数字，也是明德高中化学教材的页码。

系统发出刺耳的提示音，倒计时突然加速。林逸涵的指甲掐进掌心，又输入另一组数字：0617。去年中考第一天的日期，也是教务处八角星印章上刻着的成立纪念日。

屏幕蓝光骤变，跳出的不是解锁界面，而是整面墙的监控画面。每个小窗口都在循环播放同个场景——深夜的图书馆禁书区，周子杰穿着教职工衬衫，正把一摞试卷塞进《有机化学》第178页的夹层。

警报器突然发出长鸣。林逸涵转身时撞翻了书架，成堆的教材砸进积水里。她看见监控画面边缘有个闪烁的红点，正显示着实时传输中的文件：《抗癌药物人体实验数据记录》。

"原来在这..."她扑向终端机，帆布鞋碾过散落的试卷。屏幕上的传输进度条卡在87%，突然跳出一个密码输入框：【请输入实验对象编号】

通风管传来金属变形的声响。林逸涵摸到口袋里震动的手机，锁屏上是郑医生五分钟前发来的消息：【你母亲编号0618】她输入数字时，听见背后传来皮鞋碾碎玻璃的声音。

"你知道这些数据值多少钱吗？"周子杰的声音带着喘，西装下摆沾着泥水。他手里握着钢笔，笔尖闪着寒光，"够买下整个明德高中。"

林逸涵按下回车键的瞬间，打印机突然启动。纸张吐出的声音里混着周子杰扑来的风声。她侧身滚进书架间隙，看见打印出来的第一页纸上印着母亲的照片，用药记录那栏被荧光笔标得刺眼。

周子杰的钢笔扎进她肩膀时，林逸涵闻到刺鼻的酒精味。她抓住对方手腕，突然发现他锁骨位置有排针孔，愈合的疤痕组成一个数字：0617。

"你也参与了实验？"林逸涵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周子杰的瞳孔在警报红光中收缩成针尖大小，钢笔里的液体随着他颤抖的手晃出几滴，在地面烧出焦黑的小坑。

打印机还在疯狂吐纸。林逸涵看见最新打印的那页上，周子杰的照片紧挨着母亲的数据表，用药周期完全同步。纸张右下角盖着鲜红的公章：【中考命题组专用】。

周子杰突然发力把她按在终端机上。林逸涵的后脑勺撞到键盘，屏幕跳出最后一份文件——药品运输记录表，收货人签名栏赫然是王主任的名字，而发货方印章显示着省级三甲医院的标志。

"你们用中考卷运药..."林逸涵的校服领口被钢笔划破，冰凉的笔尖擦过颈动脉，"我妈只是顺带的实验品？"

警报声突然达到顶点。周子杰分神的刹那，林逸涵用奥数奖牌折射紫外线灯照向打印机。刚吐出的纸张在蓝光下显出一片荧光字迹——密密麻麻的编号从0617排到0635，每个编号后面都跟着不同的用药方案。

通风管盖板突然崩飞。林逸涵抓起散落的纸张塞进衣领，在周子杰扑来前钻进了管道。黑暗中有纸张撕裂的声音，她摸到名单最后一页被扯掉了一半，但剩下的部分足够看清那个鲜红的公章正在渗墨，像未干的血迹。

管道下方传来周子杰撕碎教材的声响。林逸涵的手肘蹭过管壁锈迹，听见金属扭曲的呻吟。她的膝盖压着的那页名单上，被荧光笔圈出的某个编号正在发烫——0635，这个数字她见过，就印在郑医生胸牌背面的员工编号栏里。

通风管道里的铁锈味混着纸张的油墨气息直冲鼻腔。林逸涵用牙齿撕开黏在手臂上的名单残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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