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伤的新血

松山仓库的铁门在雨中泛着冷光

我蹲在五十米外的集装箱后，手指紧握配枪

法医报告显示，洛队的尸体在停尸房神秘消失后十二小时，这里的安保系统被远程激活

“监控死角在西北角”似风的声音从蓝牙耳机传来，“但建议你走正门”

“然后被射成筛子？”我盯着巡逻的守卫，其中一人右耳后有反光——是通讯器，和当初绑架轩医生的那批人同型号

耳机里传来纸张翻动声：“根据建筑图纸，正门通道有消防喷淋系统”似风顿了顿，“而洛队最讨厌弄湿他的定制西装”

我摸向腰间——警用催泪瓦斯能触发消防系统

这太冒险了，但...

“你确定他在里面？”

“他今早调取了你的警员档案”

"似风的声音突然变冷，“包括你父亲殉职案的原始记录”

雨水顺着脖颈流进衣领

父亲死于煤气爆炸的调查报告，我看了不下百遍

但如果洛队动了手脚...

“三分钟后行动”我切断通讯，绕向正门

无论似风在谋划什么，这是我接近真相的机会

─────

催泪瓦斯的烟雾与消防喷淋的水幕形成完美掩护

我踹开控制室门时，保安正疯狂擦拭被水泡湿的监控屏幕

“洛苹果在哪？”枪口抵住他太阳穴

“三、三楼标本室！”保安颤抖着指向电梯，“但您千万别...”

子弹穿透他耳畔的显示屏

我甩下弹壳：“下次直接回答”

电梯上升时，我在镜面倒影中检查伪装——警服下穿着防弹衣，右腕用粉底遮盖了条形码痕迹

但镜中的自己如此陌生，仿佛某个被植入记忆的陌生人

叮,三楼到了

标本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出古典乐声

推门瞬间，腐臭味混合着福尔马林气息扑面而来——墙上挂满人体组织标本，每个罐子标签都写着警员编号

最近的罐子里漂浮着半截舌头，标签是：「Δ-3，声带样本，2023/05/14」

“喜欢我的收藏吗？”

洛队从阴影中走出，西装革履，右手拄着那根定制拐杖

但有什么不一样了——他眼角的皱纹变浅，脖颈处有新鲜缝合线

“克隆体用着还顺手吗？”我故意激他

拐杖突然砸碎身旁的标本罐

福尔马林溅在警裤上，他却笑了：“你以为这是科幻小说？”

扯开领带露出锁骨下的疤痕——和停尸房尸体上的月牙形完全一致，“只是些...整容手术”

他按下遥控器，投影仪亮起

监控视频显示父亲死前半小时，有人潜入实验室调整了煤气阀——放大后的背影右手小指缺了半截

“似风？”我握枪的手渗出冷汗

“聪明”洛队递来一份档案，“他原名叫祈风，是你父亲最早的实验对象，后来...”档案内页贴着少年似风的照片，拍摄于某间病房，他手腕上插着输液管，眼神空洞

我翻到下一页，突然僵住——那是父亲实验室的订单记录，采购清单上赫然列着：「定制手术刀12把，刻字S.F."」

“现在明白为什么所有凶器都有他缩写了吗？”

洛队的声音像毒蛇钻进耳朵，“他在栽赃我”

窗外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

洛队猛地扑向警报按钮，却被子弹击中肩膀

我迅速寻找掩体，只见通风管口垂下一条绳索——是似风的逃生路线

“追！”洛队捂着伤口怒吼，“他们两个今天必须...”

爆炸声吞没了后半句

整层楼剧烈摇晃，火焰从楼梯井喷涌而上

我冲向消防通道时，背后传来洛队的笑声：

“你以为他真是来救你的？Δ-7！”

─────

仓库后的窄巷里，似风正在包扎左臂的枪伤

见我来了，他举起从洛队办公室抢来的文件袋：“惊喜”

里面是法医原始记录——父亲尸体肺部没有烟尘，死因是心脏刺创，凶器正是那种刻字手术刀

“但最精彩的是这个”他翻到最后一页，那是洛队的笔迹：「林教授发现Δ-7异常，必须处理，安排W-7执行」

日期是父亲遇害当天

雨越下越大

似风突然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鲜血：“现在你明白为什么...”

他的话被狙击枪声打断

子弹穿透他的肩膀，鲜血喷在文件上

我拖着他躲进垃圾箱后，透过缝隙看到对面屋顶的狙击手——穿着清洁工的制服，但举枪姿势明显受过专业训练

“警察内部的人”似风喘息着撕开衬衫，露出心口那个Ω形疤痕，“听着，洛队背后还有个...”

第二发子弹打穿了他的喉咙

鲜血涌出的瞬间，我看到他嘴唇仍在蠕动，拼出最后几个字：

「怀表... ...」

狙击手的身影突然摇晃着倒下

烟幕中走出一个人影——是谢姐，手里拿着我的备用配枪

“抱歉干扰了你们的约会”她踢开似风身边的枪，“但你能解释下，为什么凶案现场的所有血迹样本，都和你的DNA吻合度99.8%吗？”

她举起逮捕令，上面的油墨还未干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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