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亲爱的

三小时后，虞清欢独自坐在回国的航班上。舷窗外云海翻滚，如同她纷乱的思绪。傅云深的坦白解答了许多疑问，却也带来更多谜团。那个"隐士会"究竟是什么组织？周家背后的高官是谁？为什么连林妍都不能信任？

她摩挲着口袋里的龙纹U盘，金属表面已经被她的体温捂热。这个小小的物件，现在承载着多少人的命运？

回到公寓已是深夜。虞清欢刚打开门，就察觉到异样——空气中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水味，不是她用的那种。她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走向书房。

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开着，屏幕泛着幽光。虞清欢确信自己走前关了电脑。她小心地点击触摸板，屏幕亮起——是一个加密文件夹，需要密码才能进入。

"Looking for this?（在找这个吗？）"

阴冷的女声从背后传来，虞清欢浑身一颤。转身看到一位金发女子倚在门框上，把玩着一把蝴蝶刀。女子穿着紧身皮衣，五官精致如瓷娃娃，眼神却冷得像毒蛇。

"Who...who are you?（你是谁？）"虞清欢下意识后退，手护住装着U盘的口袋。

"Elena（艾琳娜）。"女子用刀尖指了指电脑，"Friend of your boyfriend（你男朋友的朋友）。"她夸张地撇嘴，"Well, former friend（好吧，前朋友）。"

虞清欢的背抵上书架，无路可退："What do you want?（你想要什么？）"

"Same thing as you（和你一样的东西）。"艾琳娜突然逼近，刀尖抵上虞清欢的喉咙，"The dragon drive（龙纹U盘）。"

冰冷的金属触感让虞清欢汗毛倒竖。她强迫自己镇定："I don't know what you're talking about（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Liar（骗子）。"艾琳娜的刀尖稍稍用力，一丝刺痛传来，"Fu Yunshen gave it to you in the hospital（傅云深在医院给你了）. I have eyes everywhere（我到处都有眼线）."

虞清欢的大脑飞速运转。傅云深说过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林妍。这个艾琳娜显然也是"隐士会"的人，但立场不明。

"Even if I have it（即使我有）,"虞清欢试探道，"why should I give it to you?（为什么要给你？）"

艾琳娜突然笑了，收回蝴蝶刀："Because I can protect you from the Cardinal（因为我能保护你免受'红衣主教'的伤害）。"

"Cardinal?（红衣主教？）"

"The man behind Zhou family（周家背后的人）。"艾琳娜的表情变得严肃，"He's not just some official（他不只是个官员）. He's the head of an international syndicate（他是一个国际犯罪集团的头目）. And Fu Yunshen is walking right into his trap（而傅云深正走进他的陷阱）。"

虞清欢的血液几乎凝固。傅云深有危险？

"Prove it（证明给我看）。"

艾琳娜从胸前抽出一张照片：傅云深被绑在椅子上，额头流血，背景是一个挂着十字架的密室。

"Taken 2 hours ago（两小时前拍的）。"艾琳娜的声音罕见地带上焦急，"If we don't act now, he's dead by dawn（如果我们现在不行动，天亮前他就会死）。"

照片上的傅云深虽然狼狈，眼神依然锐利。虞清欢注意到他左手小指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弯曲——那是他在孤儿院就有的旧伤。

"Give me one reason to trust you（给我一个相信你的理由）。"

艾琳娜叹了口气，突然扯开自己的衣领——她的锁骨下方，有一个与傅云深肩上如出一辙的烧伤疤痕。

"We were in the orphanage fire together（我们一起经历了孤儿院火灾）。"她眼中闪过一丝痛楚，"He saved my life（他救了我的命）. Now I'm returning the favor（现在我在报恩）。"

虞清欢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她掏出龙纹U盘，但没有交给艾琳娜："Tell me the plan（告诉我计划）。"

凌晨三点，虞清欢站在曼哈顿一栋废弃教堂外。雨水顺着她的防水外套滴落，手中的枪沉甸甸的——艾琳娜给的，保险已经打开。

"记住，"艾琳娜在耳机里说，"'红衣主教'会在午夜弥撒室等傅云深的人来谈判。你的任务是制造混乱，我去救人。"

虞清欢的手在发抖。二十四小时前，她还是个普通的学生，现在却要参与一场国际特工式的营救行动。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

"你不需要相信我。"艾琳娜的声音冰冷，"只需要相信傅云深选择你保管U盘的原因。"

教堂大门虚掩着。虞清欢轻轻推开，霉味和熏香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彩绘玻璃在月光下投射出诡异的光影，圣母玛利亚的脸被分割成蓝红相间的碎片。

她蹑手蹑脚地走向侧廊，突然听到低沉的男声："...以为派个小姑娘来就能解决问题？"

虞清欢屏住呼吸，贴着墙壁前进。声音来自忏悔室方向。透过格栅，她看到一位穿红色长袍的老者背对着她，银发梳得一丝不苟。在他面前，傅云深跪在地上，双手被反绑，嘴角渗血。

"最后一次机会，傅先生。"老者的声音慈祥得可怕，"U盘在哪？"

傅云深抬头，露出一个带血的微笑："已经交给国际刑警了，阁下。"

老者叹气，做了个手势。阴影中走出两个壮汉，其中一个手持注射器。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老者柔声问，"一种能让人说实话的小玩意。可惜副作用是...永久性精神损伤。"

虞清欢的血液凝固了。她必须行动，现在！

"嘿！"她故意踢倒一个烛台，从阴影中走出，举枪对准老者，"放开他！"

所有人都愣住了。傅云深的表情从震惊迅速变为愤怒："清欢！走！"

老者转身，虞清欢终于看清他的脸——慈眉善目，像位和蔼的神父，唯有眼睛冷得像爬行动物。

"啊，虞小姐。"他微笑，"我们正聊到你呢。"

"U盘在我这里。"虞清欢强作镇定，"放了他，我就给你。"

老者挑眉："勇敢的女孩。"他示意手下，"搜她。"

壮汉逼近时，虞清欢猛地开枪——故意打偏，子弹击碎了彩绘玻璃。与此同时，艾琳娜从忏悔室顶部跃下，蝴蝶刀精准地割断了一个保镖的喉咙。

混乱中，傅云深挣脱绳索，扑向老者。两人滚倒在地，傅云深用受伤的左臂死死卡住老者的脖子。

"清欢，跑！"他怒吼。

虞清欢却冲向傅云深，帮他制服老者。就在这时，教堂大门被撞开，一队黑衣人持枪涌入。

"国际刑警！放下武器！"

领头的探员正是傅云深提到的埃文斯。老者见状，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把小刀刺向傅云深。虞清欢想都没想，扑上去挡在傅云深身前——

剧痛。刀锋刺入她的侧腹，冰凉然后灼热。傅云深的怒吼，枪声，艾琳娜的尖叫，所有声音都变得遥远。虞清欢倒在傅云深怀里，血迅速浸透她的衣服。

"U盘..."她艰难地开口，"在...我内衣夹层..."

傅云深的脸在她视线中模糊又清晰，他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恐慌："别说话，救护车马上到！"

"你...骗我..."虞清欢虚弱地笑了，"说好...两周的..."

世界渐渐变暗。最后映入眼帘的，是傅云深低头吻她带血的唇，和他眼角一闪而过的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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