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崩溃的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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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他尾音在隔音房里疯狂震荡，如同风暴过境后的余波！

黄子弘凡喘着粗气，汗水顺着额角滑落，胸膛剧烈起伏.

他看向丁羡安.

丁羡安早已放下了那支断掉的铅笔.

她不知何时已站起了身，双手紧紧攥着桌沿，指节因为用力而毫无血色.

帽檐早已不知去向，她整张脸暴露在灯光下，苍白，却因激动而泛起异样的红晕.

她的眼睛睁得极大，里面不再是冷静的剖析.

不再是茫然的困惑，而是...一种被彻底点燃的、近乎燃烧的光芒！

一种找到了猎物的、属于创作者最原始的亢奋！

她看着黄子弘凡，看着他因嘶吼而微微颤抖的嘴唇，看着他被汗水浸湿的鬓角，看着他眼中同样燃烧的火焰.

丁羡安.：“副歌...”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急切.

丁羡安.：“...最后那句！'墙后面！那束压不灭的光'！”

丁羡安.：“旋律张力足够，但歌词意象...不够锋利！”

丁羡安.：“'光'太抽象！太...安全！”

她猛地松开抓着桌沿的手，几步冲到黄子弘凡面前.

几乎要贴上他，目光灼灼地逼视着他.

丁羡安.：“那是什么光？！是烧穿纸墙的野火？！”

丁羡安.：“是刺破黑暗的闪电？！还是...”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和...一种前所未有的、赤裸裸的邀请.

丁羡安.：“...是两个囚徒互相点燃的...焚身的烈焰？！”

黄子弘凡被她眼中那近乎毁灭性的创作光芒彻底点燃！

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燃烧着火焰的眼睛.

看着她苍白脸上那抹不正常的红晕，看着她因激动而微微张开的嘴唇...

一股比创作冲动更原始、更滚烫的洪流，冲垮了他最后一丝理智！

他猛地丢开吉他！

吉他与地面碰撞发出巨大的声响！

在丁羡安因惊愕而微微睁大的眼眸里.

黄子弘凡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带着破开一切阻碍的决绝，吻上了她的唇！

吉他砸落地板的巨响如同爆炸，在隔音房里疯狂回荡.

琴弦震颤的嗡鸣尚未停歇，黄子弘凡已狠狠吻了上来！

不是试探，不是温柔.

是掠夺！是焚烧！

是孤注一掷的、要将所有高墙、所有样本、所有冰冷的逻辑都撞碎的蛮力！

丁羡安的身体瞬间僵硬！

瞳孔因极致的惊骇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

大脑里那台精密运转的仪器仿佛被投入了一颗高爆炸弹.

所有的分析线程、所有的数据流、所有的防火墙，在零点一秒内被彻底摧毁！

只剩下一片刺眼的白噪音和尖锐的蜂鸣！

一声短促而破碎的闷哼从她被封堵的唇间挤出.

不是抗拒，不是接受，是系统遭受毁灭性冲击后发出的、纯粹的本能警报！

黄子弘凡像是被这声闷哼惊醒，又像是被自己这疯狂的举动吓到，猛地松开了钳制！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身后的钢琴上，发出一声沉闷的钝响.

他大口喘着粗气，眼神里充满了尚未褪尽的疯狂和浓得化不开的、如同闯下弥天大祸般的惊恐与茫然.

嘴唇上还残留着她冰凉柔软的触感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他刚才太用力了.

丁羡安还僵在原地，保持着被侵袭的姿势，微微前倾，双手无意识地虚抓着空气.

她的脸色是一种骇人的死白，嘴唇微微红肿，沾着一丝水光.

帽檐早已不知去向，散落的黑发黏在汗湿的额角.

她的眼睛睁得极大，里面却没有任何焦距，只有一片被彻底炸毁后的、死寂的空白.

呼吸急促而浅薄，胸口剧烈起伏.

每一次都牵扯到肋骨的伤处，带来尖锐的刺痛，但这痛感仿佛也被隔绝在了那层空白之外.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死寂中凝固.

只有两人粗重凌乱的呼吸声，和地上那把吉他偶尔发出的、垂死般的弦颤.

黄子弘凡.：“我...”

黄子弘凡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带着浓重的恐慌和语无伦次.

黄子弘凡.：“丁羡安...我...我不是...对不起！”

黄子弘凡.：“我疯了！我他妈...”

他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清脆的响声在房间里格外刺耳！

黄子弘凡.：“对不起！我...我刚才...”

丁羡安的身体终于动了一下.

极其缓慢地，她抬起一只手，指尖颤抖着，碰了碰自己红肿刺痛的下唇.

那细微的触碰，像是一道指令，瞬间激活了她被炸毁的系统核心.

剧烈的耳鸣猛地袭来！

眼前的世界开始旋转、扭曲！

胃里翻江倒海！

那被她强行隔绝的肋骨剧痛、车祸残留的眩晕感、以及此刻唇上火辣辣的刺痛、被侵犯的恐慌...

所有被'样本分析'压制在冰层下的生理与心理反应，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将她淹没！

一声压抑的、极其痛苦的呻吟从她喉咙深处挤出.

她双腿一软，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黄子弘凡.：“丁羡安！”

黄子弘凡魂飞魄散.

一个箭步冲上前，在她摔倒在地之前，用尽全身力气接住了她瘫软的身体！

她的身体冰冷，僵硬得像一块石头，却又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黄子弘凡.：“丁羡安！看着我！你怎么样？！”

黄子弘凡半跪在地上，紧紧抱着她，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看着她紧闭的双眼和死白的脸，巨大的恐慌吞噬了他.

黄子弘凡.：“别吓我！求你了！看着我！说话啊！”

丁羡安在他怀里猛地睁开眼！

瞳孔依旧涣散，却不再是空白，而是充满了极致的混乱和一种...非人的冰冷！

她的目光没有聚焦在黄子弘凡脸上，而是穿透了他，死死地盯着天花板上刺目的吸音板.

仿佛那里正上演着某种只有她能看见的、恐怖的数据风暴.

丁羡安.：“系统...错误...”

她嘴唇翕动，吐出几个破碎的、带着金属质感的音节，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

「核心协议...冲突...无法解析...指令：重启...失败...」

「警告！警告！生理...生理参数...超出阈值...」

她开始无意识地挣扎，试图摆脱黄子弘凡的怀抱，动作僵硬而机械，力气却大得惊人.

「放开...样本...污染...数据...无效...」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一种程序错乱般的冰冷逻辑.

「隔离...需...隔离...」

黄子弘凡.：“丁羡安！醒醒！是我！黄子弘凡！”

黄子弘凡死死抱住她，不让她挣脱，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恐惧得几乎无法呼吸.

他看着她这副如同被'夺舍'般、用冰冷程序语言代替情感的模样，比看到她流血更让他肝胆俱裂！

这是他造成的！是他那个疯狂的吻，彻底击垮了她赖以生存的堡垒！

黄子弘凡.：“听着！没有样本！没有污染！没有系统！”

他捧住她冰冷的脸颊，强迫她涣散的目光看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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