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珠帘"哗啦"一响,阿璃身着胭脂红罗裙款步而出,发间金步摇映着真珠帐的华光,霎时满堂寂静。方才还窃窃私语的学子们瞪大了眼睛,手中诗笺"啪嗒"掉了一地。
"刚才是谁说郦家女貌若无盐?"康宁叉腰冷笑,指尖戳向最近的书生,"你,诗作没收!"
有才子突然大笑挥毫,诗成掷笔时,墨点恰落在扇面美人图的唇畔——那轮廓,竟与阿璃有七分相似。
对街潘楼,柴安将新拟的赛题撕得粉碎。
纸屑纷飞中,隐约可见"还珠"二字。
柴安手中茶盏更是"咔嚓"裂了条缝。
他猛地转头:"去请杜兄——"
"贾茗"一捋假胡子,青衫潇洒地朝寿华拱手:"承蒙大娘抬爱,只是在下家中已有河东狮——"他从袖中抖出幅画像,画中悍妇横眉立目,腰间还别着把捣衣杵,"若敢纳妾,怕是要跪碎搓衣板喽!"
郦娘子手中的茶盏"咣当"砸在案上。
康宁憋笑憋得肩膀直抖,却见阿璃突然夺过画像细看——那"悍妇"腕上的金镶玉镯,分明是柴家祖传的样式!
"贾先生好文采。"阿璃指尖划过画像边缘的题字,忽然冷笑,"只是这'惧内赋'的笔迹,怎么像极了潘楼东家的账本?"
杜仰熙假胡子一颤,慌忙去抢画轴。
拉扯间胡子脱落半边,露出下巴上那颗朱砂痣——正是昨日在潘楼与柴安对饮时,被阿璃隔街望见的鲜明特征。
"好个'贾茗'!"
阿璃唇角一勾,忽然击掌三声。
后院立刻传来"嗯啊——"一声长嘶,小厮牵着头系红绸的灰驴闯进大堂。
驴脖子上还挂着木牌,上书"诗魁"二字,墨迹未干。
"贾先生才华横溢,这头‘千里驹’正配您。"阿璃笑吟吟将缰绳塞进杜仰熙手里,"日后与尊夫人回府,倒省了轿马钱。"
杜仰熙抱着驴脖子目瞪口呆,那头倔驴却突然扭头,一口叼走他腰间的玉佩——正是柴安平日随身之物。
围观众人哄笑间,阿璃又变戏法似的摸出个食盒:"驴饲料也备好了,潘楼特制的桂花糕。"
对街传来"哐当"一声,潘楼二楼的窗扇猛地合上。
杜仰熙苦笑着凑到阿璃耳边:"六娘子好眼力..."
驴子突然撒欢狂奔,扯着杜仰熙冲出门去。
红绸飘落,正盖住食盒里露出的半截梅枝,断处新生的嫩芽,悄悄蹭过阿璃的指尖。
杜仰熙揉着被驴缰绳勒红的手掌,瘫坐在潘楼雅间里,假胡子歪斜地挂在耳边:"柴兄啊柴兄,杜某十年寒窗挣来的清名,今日全毁在那头倔驴嘴下了!"他指着窗外——那头灰驴正悠闲地啃着潘楼招牌下的锦缎流苏,颈间"诗魁"红绸招摇过市。
柴安憋着笑递来一盏压惊茶:"杜兄今日‘骑驴觅婿’的英姿,怕是明日就要传遍汴京了。"
"你还笑!"杜仰熙从袖中抖出半截被驴嚼烂的袍角,"那丫头分明认出我了!特意挑了头专啃青衫的畜生——"他突然压低声音,"不过幸好我贴了假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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