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杜仰熙却半步不退,目光如刀,直直刺向父亲:“父亲当年在江州任上,母亲不慎落水,您明明会水,却为何……迟了半刻才救?”
虞惟义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被暴怒掩盖:“混账!你听谁胡言乱语?!那日江水湍急,我——”
“您犹豫了。”杜仰熙冷冷打断,“因为那时,您已与柳氏有了私情,巴不得母亲……”
“住口!”虞惟义额角青筋暴起,扬手就要打,却在半空被杜仰熙一把攥住手腕。父子二人四目相对,一个怒火滔天,一个心如死灰。
“母亲至死都以为是自己命薄……”杜仰熙松开手,惨然一笑,“可您知道吗?她临终前攥着的那块帕子上,绣着柳氏独有的双蝶纹。”
虞惟义踉跄后退,面色煞白。
杜仰熙不再多言,转身大步走向府衙。
开封府门前,他击鼓鸣冤,状告生父虞惟义谋害发妻,更当堂自陈:“下官杜仰熙,为全孝道隐忍多年,如今甘愿领受‘子告父’之罪,请大人重判!”
满堂哗然。
二十年前
雨夜,梁府书房内,烛火摇曳。
年轻的虞惟义攥紧拳头,指节发白,面对梁父居高临下的目光,喉间干涩:“梁大人,晚生已有婚约,实在不能……”
“婚约?”梁父冷笑,将茶盏重重一放,“你可知,只需我递一道折子,虞家即刻满门流放!”
他缓步逼近,声音压得极低,“要么娶我女儿,保你虞家满门;要么——你带着你那心上人,一起滚去琼州喝瘴气!”
窗外惊雷炸响,虞惟义的身影在墙上剧烈一晃,终是缓缓屈膝跪地。
二十年后。
虞府正厅,金兽香炉吐出袅袅青烟。
已官至礼部尚书的虞惟义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官帽,对发妻梁氏道:“我已递了辞呈,三日后便启程归乡。”
虞夫人手中的茶盏当啷坠地,她不可置信地抬头:“你说什么?”
“这些年,你梁家拿我当傀儡,朝中处处受制于人。”虞惟义冷笑,“如今太子党与三皇子党斗得你死我活,我若不抽身,迟早被碾得尸骨无存!”
“抽身?”夫人猛地站起来,广袖带翻案上笔墨,“虞惟义!当年若非我父亲力保,你早被贬去蛮荒之地!这些年是我替你周旋各府,是我——”
“够了!”虞惟义厉声打断,眼底泛起狰狞,“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年落水,是你买通船夫动了手脚!”
梁夫人脸色瞬间惨白,踉跄后退撞上多宝架,珍玩哗啦啦碎了一地。
她突然凄厉大笑:“是又如何?你这辈子注定要与我绑在一处!想带着那外室女远走高飞?做梦!”
虞惟义拂袖而去,梁夫人抓起案上砚台狠狠砸向他的背影,墨汁在门框上溅开一道狰狞的黑痕,宛如二十年前那个雨夜。
郦家内院·夜。
烛火噼啪炸响,映得郦家姐妹们的脸色忽明忽暗。
“杜仰熙明日就要问斩,难道我们真坐视不理?”三妹将茶盏重重一搁,茶水溅湿绣帕,“他状告生父是为母申冤,何错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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