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福临门4

第四章

　　苏璃笔下顿了顿，嘴角微微抽动：“大黄本就泻火通便，加上黄柏的苦寒……”

　　“这还不算完呢！”连翘眉飞色舞地比划着，“范夫人见他那副狼狈相，不但没心疼，反而叉着腰在院子里笑，说‘这下知道蜜蜂蜇人有多疼了吧？’街坊四邻都听见了！”

　　苏璃终于搁下笔，揉了揉眉心：“这康宁姑娘……倒是个厉害角色。”

　　“可不是嘛！”连翘乐不可支，“茶肆的说书先生都说，这出戏比《胭脂记》还精彩……”

　　窗外，不知哪家孩童在唱新编的童谣：“范家郎，苦断肠，小姨子，手段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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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蝉鸣阵阵，医馆竹帘半卷。

　　苏璃正与阿青对坐拣药，忽听门外环佩叮当乱响，伴着“哎哟，哎呦”连声痛呼。

　　二人定睛一看，一个身着桃红衫子、鬓发散乱的“女子”踉踉跄跄闯了进来。

　　“苏大夫，快、快给我瞧瞧……”那“女子”捂着额角，指缝间渗出丝丝血迹，声音却明显是男子压着嗓子装出来的尖细。

　　阿青瞪圆了眼睛，手里的药材“哗啦”撒了一地。

　　连翘正在后院晒药，闻声探头一看，顿时“噗嗤”笑出声来——这哪是什么丫鬟？分明是梁家那个整日招猫逗狗的纨绔少爷梁俊卿！

　　只见他脸上抹着厚厚的脂粉，此刻被汗水冲得一道白一道黄，假发髻歪在一边，发间还挂着几片树叶。

　　最可笑的是，那身桃红衫子明显是偷穿小丫鬟的，紧绷绷地裹在身上，活像只粉皮的粽子。

　　苏璃默默推过脉枕：“梁公子，这次又翻的谁家墙头？”

　　“谁、谁又翻墙头了！”梁俊卿梗着脖子狡辩，发髻上珠花乱颤，“我分明是……”

　　“分明是学那壁虎游墙的本事去了吧？”

　　连翘嗤笑一声，“昨儿踩塌了张家的葡萄架，今儿又蹭花了李府的朱漆墙——梁少爷这'飞檐走壁'的功夫，倒比说书的段子还精彩三分！”

　　梁俊卿顿时面如土色。

　　忽听街上一阵马蹄声急，他“嗖”地钻到药柜后，撞翻了一排茯苓罐子。

　　“梁俊卿！”康宁手持马鞭闯进来，绛紫骑装衬得她英气逼人，“你竟敢偷看我们姐妹！”

　　鞭梢“啪”地抽在门框上，惊得梁俊卿髻上最后一支银钗“叮当”落地。

　　阿青小声嘀咕：“难怪伤在头顶，俪家演武场的墙头可插着碎瓷呢……”

　　苏璃忍笑取出药酒：“康宁，不如先……”

　　“不必劳烦。”康宁冷笑，马鞭一卷便勾住梁俊卿的衣带，“家母说了，逮着这登徒子就扔进练武场当活靶子。”

　　说着竟将人倒拖着往外走。

　　梁俊卿的罗裙“刺啦”裂开道口子，露出里头墨绿绸裤。

　　他慌忙去捂，又顾不得散乱的假发，活像只被揪住后颈的猫：“苏大夫！那金疮药给我留……哎哟！”

　　街坊们早聚在门口看热闹。

　　卖炊饼的老王摇头：“这月第三回了吧？”

　　隔壁茶博士数着指头：“月初扮道士混进女观，十五装波斯商人闯绣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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