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苏璃正低头写着脉案,闻言笔尖一顿,墨汁在纸上洇开一小团:“你倒是会编排。”
“我可没胡说!”连翘来了精神,凑过来掰着手指算,“上个月范公子醉酒摔伤腰,前旬范夫人因气结胸闷来扎针,如今又......”
她忽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听说范公子昨夜在樊楼为个歌伎和人争风吃醋,被泼了一身酒——您说他脸上那伤,保不齐是让人用酒杯砸的?”
苏璃搁下笔,似笑非笑地看他:“这般清楚范家的事,莫不是常去茶肆听说书?”
连翘讪讪地挠头:“就、就路过时听了一耳朵......”
……
次日午后,阳光懒懒地晒进药铺,康宁踏着细碎的步子走了进来。
她今日穿了件藕荷色的衫子,发间只簪一支素银钗,瞧着比昨日温婉许多。
“苏大夫。”她浅浅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张药方,“劳烦您按这个抓几味药。”
苏璃接过一看——栀子、黄柏、大黄,各一钱。她眉梢微动,却不多问,转身去药柜称药。
连翘凑过来帮忙包药,小声嘀咕:“栀子清热,黄柏燥湿,大黄泻火……康娘子这是要治什么症?怎的尽是苦寒之药?”
康宁站在柜台前,指尖轻轻点着台面,闻言抿唇一笑:“家姐说近日心火旺,夜里睡不安稳,让我来配些降火的方子。”
连翘信以为真,连连点头:“是得清清火气。”
苏璃包好药递过去。
康宁接过药包的手微微一笑,“多苏大夫。”
苏璃点了点头。
待她走后,连翘挠头:“您说这方子治什么病?”
苏璃慢条斯理地擦着药碾:
“这方子煎出来,色如琥珀,倒与童子尿有几分相似。”
连翘瞪大眼睛,随即“噗”地笑出声:
“范公子总爱装病躲家事。”
“若他娘子端来一碗‘药’,说是能治他的‘蜂毒’,他敢不喝?”
“那范公子岂不是要苦得跳脚?黄柏的苦味,可比黄连还厉害!”
苏璃轻笑一声。
连翘摇头晃脑地叹气:“可怜范公子,先挨巴掌,后喝苦药,这日子过得……”
苏璃低头继续捣药,唇角却微微扬起:“恶人自有恶人磨。”
……
过了几日,连翘从街市上采买回来,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凑到苏璃跟前,眼睛亮晶晶的,活像只嗅到鱼腥的猫儿。
“小姐,您猜我今儿在茶肆听到什么了?”
她一边把药材归置到柜上,一边压低了声音,却掩不住话里的兴奋,“范家那档子事儿,可闹大了!”
苏璃头也不抬,继续写着药方:“又怎么了?范公子这回是被泼了洗脚水,还是被擀面杖追着满街跑?”
“比这还精彩!”连翘神秘兮兮地左右张望,确定没外人,才绘声绘色地讲起来,“听说那日康娘子熬的药,范公子当真捏着鼻子喝了。”
“结果……后半夜里跑茅房跑了七八趟,腿都软了!第二天愣是告假没有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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