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福临门2

第二章

　　苏璃淡淡瞥他一眼，医童立刻噤声，低头继续捣药。她起身走向门外，晨风微凉，街市上已渐渐热闹起来。

　　正巧，一辆雕花太平车缓缓驶入城门，车帘半卷，露出几位女子姣好的侧颜。

　　她们眉眼含笑，指尖轻挑纱帘，望向街景时，眸中尽是闲适安然，仿佛世间纷扰皆与她们无关。

　　“啧，啧，真是生的一副好的模样。”连翘不知何时凑了过来，踮脚张望。

　　苏璃收回目光，淡淡道：“你若再偷懒，待会儿便让你去晒药。”

　　连翘一缩脖子，赶紧溜回药柜前。

　　苏璃站在门口，望着那辆太平车渐行渐远，心想——这世上，有人脸上带伤，有人帘后含笑，倒也是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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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渐深，苏璃刚吹熄了灯，正欲歇下，忽听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这么晚了……”她蹙眉披衣起身，提着油灯走到门前。

　　门一开，便见范夫人福慧站在阶下，唇边染着血丝，手里攥着几颗石子，指节发白。她身旁立着一位年轻女子，眉眼与福慧有七分相似，却更添几分温婉，此刻正扶着福慧的手臂，神色焦急。

　　“苏大夫，叨扰了。”那女子福了福身，声音清柔，“家姐不慎伤了唇齿，还请您看看。”

　　福慧冷哼一声，将石子狠狠掷在地上：“那混账——”话未说完，又牵动伤口，疼得“嘶”了一声。

　　苏璃侧身让路：“先进来吧。”

　　屋内灯火重新亮起。福慧坐在椅上，仍绷着脸，任由苏璃用棉纱蘸了药水，轻轻擦拭她唇角的伤。

　　“咬石子！泄愤？”苏璃瞥了眼她嘴里的细小碎石，“范夫人倒是好牙口。”

　　福慧别过脸不答。

　　一旁的女子歉然道：“家姐性子急，让您见笑了。我名康宁，此番随家人初到汴京，本想再次定居，不料……”她看了眼福慧，欲言又止。

　　苏璃了然，将药膏涂在福慧伤处：“范公子又去樊楼听曲了？”

　　福慧猛地抬头：“你怎么——”话到嘴边又咽下，只狠狠绞紧了帕子。

　　康宁轻叹：“姐夫说去会友，可袖口沾了胭脂……”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福慧咬牙，眼泪却砸在手背上。

　　苏璃收好药瓶，淡淡道：“药一日三次，忌辛辣。”又看向康宁，“汴京繁华，令姐这般脾气，容易吃亏。”

　　康宁郑重点头：“我会多劝她。”

　　夜风穿堂而过，油灯晃了晃。

　　苏璃送她们到门口，忽见远处巷口闪过一道人影——青衫折扇，不是范良翰是谁？

　　福慧也瞧见了，当即要冲过去，却被康宁死死拉住：“姐！先回客栈！”

　　苏璃倚门而立，望着姐妹俩拉扯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连翘揉着惺忪的睡眼，手里还攥着捣了一半的药杵，嘴里嘟嘟囔囔：“这范家可真是热闹，三天两头往咱们医馆跑——早上个范公子捂着脸说是蜂蜇，晚上个范夫人咬着石子来治嘴伤，赶明儿是不是该他家老夫人举着擀面杖来治胳膊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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