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福临门7

第七章

　　这日清晨，苏璃路过潘楼街时，发现“四福茶肆”竟破天荒地关着门。好德正踮着脚在门前挂“修缮歇业”的木牌，见着她便眼睛一亮：“苏姐姐！我们在改铺子呢！”

　　透过半掩的窗棂，可见里头工匠们正叮叮当当地将原本敞亮的大开间用雕花屏风隔成数个雅致小间。

　　乐善捧着账本站在梯子上，一板一眼地核对木料数目。

　　“怎么突然要改建？”苏璃接过好德递来的桂花糖。

　　“康宁姐姐说，咱们得学汴京人的口味。”好德鼓着腮帮子比划，“这些天她尝遍了樊楼的蟹黄包、会仙楼的酥骨鱼，连州桥夜市的梅花包子都买了三笼回来！”

　　正说着，街对面潘楼的小二高声吆喝：“新到的黄河大闸蟹——”声音拖得老长，故意冲着这边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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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馆里，阿青一边捣药一边摇头：“这潘楼也忒欺负人，见人家改铺子，反倒把蟹宴的排场摆得更大了。”

　　连翘数着铜钱撇嘴：“我今早瞧见潘楼掌柜往咱们这条街撒喜钱，分明是要抢生意。”

　　她忽然压低声音，“不过康娘子昨儿半夜还在灶房研究蟹肉包子呢，我闻着那香味啊……”

　　话音未落，医馆门帘突然被掀开。

　　康宁提着个食盒进来，袖口还沾着面粉，眼底却闪着光：“苏大夫，您尝尝这个。”

　　揭开盖子，六只玲珑剔透的包子冒着热气，面皮薄得能看见里头晃动的金黄馅料。

　　苏璃咬破一角，鲜甜的蟹油立刻溢满唇齿，更妙的是里头竟掺了细细的姜末和陈皮，恰好解了腥腻。

　　“如何？”康宁紧张地绞着围裙。

　　“比潘楼的强。”苏璃实话实说，“他们家用的是清水蟹，你这蟹肉里还带着丝甜味，是浊水蟹”

　　康宁眸子一亮：“没想到，苏大夫还是个行家，这是乐善的主意！她说潘楼仗着冰窖存蟹，却不知活蟹现拆的妙处。我们连夜托渔夫从汴河……”

　　突然，外头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众人冲出去一看，只见潘楼二楼支起的彩绸凉棚不知怎的塌了半边，正巧砸在他们新摆出来的“蟹黄包”招牌上。

　　柴安站在二楼冷笑：“对不住啊，风大。”

　　康宁攥紧的拳头被苏璃轻轻按住。

　　乐善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手里捧着块新刨光的木板，上头墨迹未干：“活蟹现拆，过时不候”。

　　好德“噗嗤”笑出声，脆生生地喊：“潘楼的掌柜，您家凉棚要不要我们帮修呀？我们木匠还在呢！”

　　街坊们哄笑起来。

　　苏璃望着柴安铁青的脸，忽然觉得，这汴京商战的硝烟味，倒比蟹黄还鲜上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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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半月。

　　“四福茶肆”的蟹黄包便成了汴京城的新宠。

　　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茶肆门前就已排起长队。

　　好德系着花布围裙，在门口支起小桌卖起自制的桂花酸梅汤；乐善则在柜台后执笔记账，指尖沾了墨也浑然不觉。

　　“听说了吗？连樊楼的东家都派人来买他家的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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