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可不是,潘楼现在也学着用浊水蟹了,可惜总差那么点鲜味...”
街坊们的议论声中,康宁掀开后厨的帘子,端出一笼刚蒸好的蟹黄包。
热气氤氲间,她瞧见苏璃站在人群外,忙笑着招手:“苏大夫,给您留了最好的两笼!”
柴安站在对面二楼,望着这热闹景象,终于叹了口气,吩咐小二:“去,买二十个回来...就说...说我们研究研究。”
阿青和连翘趴在医馆二楼窗口,看得津津有味。
“师父,您说潘楼这是认输了?”
苏璃咬了口包子,鲜甜的汤汁在唇齿间绽开。
她望着茶肆门前那株新移栽的海棠,轻声道:“汴京的生意场,从来不是谁输谁赢...”
春风拂过,吹落一地海棠花瓣。
四福茶肆的招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门前车马络绎不绝,已然成了潘楼街上最亮眼的存在。
……
柴安这一计,确实毒辣。
他亲笔题写的“醉仙酿”金匾在阳光下灼灼生辉,又重金聘得汴京第一花魁卢燕燕,乘着缀满牡丹的七宝香车游街。
那花车四角悬着鎏金铃铛,卢娘子一袭胭脂色轻纱,玉指轻挽琉璃酒壶,所过之处,香风阵阵,惹得满城百姓竞相追随。
车后十二名乐师奏着《霓裳》曲,更有小厮沿途抛洒沾了香露的铜钱。
阿青和连翘挤在人群里看热闹,回来时带回一壶“醉仙酿”。
连翘献宝似的捧到苏璃面前:“小姐,您闻闻,这酒里竟真有牡丹香!”
……
暮春的黄昏,苏璃独自在医馆后院的梨树下小酌。
她本不擅饮酒,奈何这春色太撩人——满树梨花堆雪,偶有花瓣飘落,沾在她微敞的衣襟上。
三杯下肚,玉白的脸颊便染了胭脂色。
月光透过花枝,在她周身织就一层银纱。
酒至微醺时,她恍惚听见墙头有碎石子滚落的声响。
“谁?”
抬头望去,只见梁俊卿狼狈地挂在墙头,而杨羡——那个三年前被她用银针抵着喉咙的纨绔子——正惊慌失措地跌回墙外。
杨羡在泥地里摔得狼狈,却顾不得疼。
方才惊鸿一瞥的画面烙在眼底:月光为那袭素衣镀上清辉,落花沾满云鬓。
少女醉眼迷离地举杯接住一片梨花,露出一截霜雪般的手腕。
酒液顺着唇角滑落,在衣襟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嘶......”梁俊卿倒吸凉气,“这不是苏...”
杨羡却如见鬼魅般后退三步。
三年前那个秋夜突然在眼前鲜活起来——
那日他也是在这样好的月光下,见苏璃独自在药圃采菊。
他借着酒劲去勾她下巴,却被银针抵住喉结。
女子指尖寒光闪闪,声音比针还冷:“公子可知,哑门穴下针三分,能让人一辈子说不了浑话?”
此刻回忆起来,喉间似乎又泛起那抹寒意。
可心底却涌起另一种灼热——像被那醉眼望过的月光烫着了似的。
当夜杨羡辗转难眠。
子时起身,鬼使神差地铺开宣州澄心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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