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尖一颤。
三日前徐夫人才说过,朝中有人私通匈奴,泄露军情。
药香氤氲间,她盯着书房窗纸上那道孤绝剪影。那人正用朱砂笔在某处关隘重重画圈,墨迹如血。
“苏姑娘夜半造访,莫非……”
魏俨突然推门而出,玄色衣襟大敞,酒气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他一把扣住她端药的手,拇指暧昧地摩挲她腕间,“想当本公子的解语花?”
银光乍现!
三根牛毛细针抵住他咽喉,苏璃眸色清冷:“公子醉了。”
魏俨低笑出声,喉结震动间擦过针尖,沁出血珠。他忽然俯身逼近,惊得她后退半步,药汁溅湿前襟。
“徐夫人派来的,果然不简单。”他抹去颈间血痕,眼底闪过她从未见过的兴味,“不如猜猜,方才那张图……”
窗外传来瓦片轻响。
当夜,苏璃蹲在藏书阁飞檐上,看着魏俨的亲卫将几个黑衣人尸体拖出后巷。
“第三批探子了。”老管家举灯叹息,“公子故意在书房留假布防图,就为揪出这些匈奴细作。”
灯影摇晃间,她瞥见魏俨独自站在庭院里,正用帕子擦拭那把割破探子喉咙的匕首。
月光洗去他白日里的轻佻,只剩眉宇间化不开的孤戾。
帕子落地时,她看清上面绣着的狼图腾——匈奴王族才配用的纹样。
三更梆子响过,苏璃猫腰翻进书房后窗。
她白日里看得分明——魏俨将一卷竹简塞进了《孙子兵法》的暗格。此刻月光斜照,那竹简边缘隐约透出朱砂批注的痕迹,像极了边关急报。
指尖刚触及竹简,窗外突然传来弩箭破空声!
“叮!”
一枚玄铁镖击落箭矢,魏俨的身影鬼魅般从梁上翻下,揽住她的腰滚入书架后方。苏璃后知后觉发现,他左肩已被血浸透。
“别动。”他喘息着按下机关,整面书墙轰然翻转,“是匈奴人的淬毒箭。”
黑暗里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苏璃摸到魏俨伤口黏腻的血,却被他反手扣住腕子:“苏姑娘夜闯书房,是要找这个?”他从怀中掏出那卷竹简——哪里是什么军报,分明是誊抄的《伤寒杂病论》,页眉密密麻麻标注着药性相克之理。
“兰云的药……”她猛然抬头。
魏俨嗤笑:“你以为我每日在书房,是在勾画叛国大计?”
机关外传来刺客翻找声,他忽然凑近她耳畔:“我十岁就被绑在祠堂,让族老们用烙铁验匈奴血脉。”温热的吐息裹着血腥气,“若真想叛魏家,何需等到今日?”
刺客退去时,天已微明。
晨光透过缝隙刺进来,苏璃才看清密室四壁挂满地图——每处关隘都插着黑旗,旗上绘着被长剑贯穿的狼头。
“当年母亲为护我逃出匈奴王庭,被乱箭射成筛子。”魏俨撕下染血的衣袖,露出臂上狰狞的狼图腾烙痕,“这身脏血,我比谁都恨。”
苏璃握紧银针的手忽然松开。
她想起徐夫人那句叹息:“那孩子把自己活成了孤城。”
晨露未散,徐夫人将苏璃唤至佛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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