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子羽4

宫子羽忽然笑了。

　　“听见了？”他转向宫尚角，袖中暗器滑入掌心，“她若为锋——”

　　折扇“唰”地展开，稳稳接住从天而降的灼热玄铁片。

　　“——我便是鞘。”

　　满室死寂中，宫尚角目光在二人之间巡梭，最终定格在那片完美成型的玄铁上。

　　“半月后我要三十套。”他收刀入鞘，转身时袍角翻飞，“否则按宫规处置。”

　　*

　　后山的雪，终年不化。

　　苏璃踏进禁地时，靴底已凝了一层薄冰。她仰头望向峭壁——那里藏着宫门世代守护的“异人”封印，也是天道要她探查的关键。

　　“再往前一步，杀无赦。”

　　雪重子的声音比寒风更冷，剑锋已抵住她后心。

　　苏璃没回头，神扇在袖中微微发烫：“雪公子，我只想确认封印是否完好。”

　　“凭你？”剑尖刺破外裳，“擅闯者死，这是铁律。”

　　宫子羽赶到时，正看见苏璃被雪重子的剑气逼至悬崖边缘。

　　“住手！”他厉喝，执刃令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我以执刃之名，保她性命。”

　　雪重子剑势微滞：“执刃可知她在做什么？”

　　“知道。”宫子羽一步步走近，靴底碾碎冰晶，“她若犯错，我担着。”

　　——话音未落，峭壁突然裂开漆黑缝隙，一只苍白骨手猛地拽住苏璃脚踝！

　　“小心！”

　　宫子羽扑过去抓住她的手腕，执刃令脱手坠入深渊。骨手力道极大，竟将两人一起拖向裂缝。千钧一发之际，雪重子挥剑斩断骨手，反手一掌拍向宫子羽心口——

　　“擅闯者，必受三记寒冰掌。”

　　苏璃眼睁睁看着宫子羽硬生生受下三掌，鲜血从他唇角溢出，在雪地上绽开刺目的红。

　　“傻子……”她颤抖着接住他倒下的身体，“谁要你挡……”

　　羽宫的床榻被药气熏得苦涩。

　　医师摇头退下后，苏璃抚上宫子羽青紫的眉心——寒毒已侵入心脉。

　　“寻常药石无用。”雪重子立在窗边，“除非……”

　　“除非什么？”

　　“雪氏古籍记载，心头血可解百毒。”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但取血者，必损根基。”

　　苏璃笑了。

　　她拔出匕首的瞬间，神扇发出尖锐嗡鸣，似在警告。

　　刀刃刺入心口的刹那，整个房间被金光淹没。三滴心头血坠入药碗，竟化作金红色游鱼，在汤药中流转不息。

　　宫子羽咽下药汁时，苏璃踉跄扶住床柱——她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魂魄里被抽走了。

　　窗外，今年第一片杜鹃花瓣飘落。

　　而本该在三月绽放的花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

　　宫子羽醒来时，胸口仍残留着刺骨的寒意。

　　他睁开眼，看到苏璃伏在床边，脸色苍白如纸，眉心却有一道与他相同的青痕——那是寒毒未清的印记。

　　“你……”他刚开口，喉间便涌上一股腥甜。

　　苏璃猛地抬头，指尖下意识按住自己心口，仿佛那里也在疼。

　　“余毒未清。”她低声道，嗓音沙哑，“寒冰掌的毒，比我想的更顽固。”

　　宫子羽蹙眉，伸手想碰她眉心的青痕，却在半途被她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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