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叶沙沙作响,苏璃看见他眼底深藏的恐惧——这位杀伐果决的角宫之主,此刻竟在害怕。
她忽然松开神扇,任它“哐当”砸在棋盘上。
“我所求的,从来只有一件事。”黑子破开白子杀局,她直视宫尚角,“唯他无恙。”
最后一枚棋子落下时,棋盘上赫然显出北斗七星之形——那是宫子羽教过她的,“死局逢生”的解法。
宫尚角沉默良久,突然从袖中抛来一枚玄铁令。
“三日后子时,地宫见。”他转身时袍角掠过染血的棋枰,“记住,若你伤他分毫——”
月光穿透窗棂,照亮苏璃接住令牌的手。那上面还留着白日受刑时的淤青,却稳稳攥住了生机。
“不会有那一天。”她轻声说。
檐角铜铃在风中叮当,像一声叹息。
*
徵宫的“浮生醉”本是无害的安神香。
可当苏璃撞开药房的门时,宫子羽正蜷在软榻上发抖,额间沁出的冷汗已将枕巾浸透。
“他在香里掺了幻心草!”宫远徵攥着破碎的瓷瓶,脸色煞白,“我明明锁在……”
苏璃已经听不清后面的解释。
——宫子羽的指尖正死死抠着心口,同心蛊的赤莲印记灼得她灵魂发烫。
幻境里大雨倾盆。
宫子羽看见云为衫站在悬崖边,素白衣裙被血染透,像极了那个雪夜。
“阿羽。”她笑着往后仰倒,“放手吧。”
他拼命去抓她的手腕,却听见血肉撕裂的声音——原来是他自己的指甲深陷掌心。
“别走……”他嘶吼着跪在泥水里,“求你……”
现实中的苏璃被宫子羽突然拽进怀里。
“别像她一样……”他滚烫的唇贴在她耳畔,每个字都带着血气,“……弃我。”
宫远徵的银铃铛叮当乱响,他正手忙脚乱调配解药。苏璃却按住少年发抖的手,摇了摇头。
“我来。”
她割开手腕,将血滴进宫子羽紧咬的牙关。金红色的血珠滑入喉间刹那,他痉挛的四肢突然松弛。
宫远徵盯着她迅速灰白的长发:“你疯了?这毒根本不致命!”
“但心魔会。”苏璃把宫子羽的头挪到自己膝上,指尖轻抚他紧蹙的眉,“他困在那个雪夜……太久了。”
窗外更漏滴到三更时,宫子羽的睫毛终于颤动。模糊的视线里,苏璃正用染血的手指梳着他汗湿的发。
月光描摹她疲惫的轮廓,白发如雪落满肩头。
“这次……”他虚弱地抬起手,碰了碰她雪白的发梢,“换我看着你。”
苏璃捉住他的手指按在同心蛊印记上,那里传来平稳的心跳。
宫远徵默默退出去,关门前瞥见两人交叠的衣袖下,十指紧扣如并蒂莲根。
*
羽宫的黄昏总带着杜鹃花的甜香。
苏璃推开书房门时,宫子羽正对着一局残棋出神。棋盘边搁着那把许久未动的古琴,琴弦上落了一层薄灰。
“试试这个。”她将一卷丝帛铺在案上,上面是宫门从未见过的奇怪符号——工整的横线缀满蝌蚪状墨点,像某种神秘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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