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永夜遗蜕

水晶棺内的人影悬在半空中，神印与沈烬额间的纹路如涟漪共振。当那声“钥匙”落定，棺内突然溢出紫黑雾气，凝成实体——是个与沈烬容貌七分相似的青年，唯独神印嵌在心脏位置，周围皮肤泛着冰晶般的蓝。

“你是谁？”沈烬后退半步，神印不受控地亮起，光刃在掌心若隐若现。

青年笑了，胸腔传来水晶震颤的回响：“三百年前，我叫‘零’——永夜祭坛第一个成功的神印容器。”他抬手，一道冰晶墙挡住神殿骑士破门的冲击，碎木屑里，沈烬瞥见骑士首领的脸——左脸纹着与老疤同款的二阶神印，却泛着嗜血的红。

“神殿的杂种！”零的声音骤冷，冰晶墙爆发出尖刺，将冲在最前的骑士钉在岩壁。沈烬却注意到，零的神印每发动一次，心脏位置的冰晶就加厚一分，像是在冻结生命。

骑士首领冷哼着甩出链鞭，鞭身缠满神印纹路的倒刺：“占星师的残次品！当年你们妄图复制神印对抗劫难，却不知神印本就是劫难的引子！”链鞭抽碎冰晶，余劲扫向沈烬，他本能用神印光刃抵挡，却见光刃与链鞭的神印纹路疯狂排斥，炸出的能量波震得祭坛龟裂。

零突然攥住沈烬手腕，神印能量涌入他体内：“集中精神！神印能感知同类——看！”沈烬眼前浮现出整座祭坛的神印脉络，骑士们的神印如燃烧的煤块，而零的神印是幽蓝冰晶，自己的则是紫焰。更骇人的是，脉络尽头连接着地面的裂缝，深处竟沉睡着一头山岳般的畸变兽，神印纹路覆盖其全身，像层活的铠甲。

“那是……神印母巢！”零的声音带着颤，“当年我们想用神印矩阵镇压它，却被神殿改造成劫火的引信！”他猛地推沈烬向祭坛中央的控制台，“启动净化程序！只有你能做到——你的神印没被神殿彻底污染！”

沈烬扑向控制台，古老的符文在指尖亮起，却有半数拒绝响应。骑士首领趁机掷出链鞭，倒刺勾住沈烬脚踝，神印灼烧的剧痛中，他看见零被三阶神印的红焰吞噬，冰晶碎成齑粉，却在消散前将一枚冰晶泪按进他手心：“去星陨池……那里有净化神印的方法……”

剧痛中，沈烬的神印突然暴走，紫焰顺着链鞭倒灌进骑士体内，将其神印绞成齑粉。骑士惨叫着化作灰烬，祭坛却因能量失衡剧烈摇晃，地面裂缝里，神印母巢的嘶吼震得天花板落石如雨。沈烬踉跄爬向控制台，在最后一块落石砸下前，终于激活了半套净化程序——

祭坛中央升起一道光膜，将母巢封印回沉睡，却也把沈烬与外界隔绝。光膜内，零的冰晶泪化作投影，在控制台投射出记忆画面：

占星师握着年轻零的手，在神印矩阵刻下最后一道纹路：“我们要创造的，是能与劫难抗衡的‘钥匙’，而非引发劫难的‘锁芯’……”

老疤扛着成箱的水晶砂闯进祭坛，骂骂咧咧往矩阵里倒：“这破玩意儿再失控，老子就把它拆了当尿盆！”

神殿骑士突然破门，为首者举着圣徽：“占星师，你等妄图篡用神权，罪该万死！”

画面戛然而止，光膜外传来神殿大祭司的咆哮：“沈烬！你以为激活净化程序就能阻止劫难？太天真了——生灭之劫需要的，本就是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枚失控的神印！你每失控一次，劫难就更近一步！”

沈烬攥紧冰晶泪，神印的灼烧竟转为清凉，光膜外的神印母巢突然发出哀鸣，像是在呼应这股清凉。他终于明白零的话——自己的神印，或许是唯一能“净化”而非“失控”的存在。

当光膜消散，沈烬踉跄着走出祭坛，迎接他的是断涯谷深处的星陨池，池面浮着细碎的冰晶，与零的神印同色。而池底沉着的另一具水晶棺，神印纹路与他的完全相反，正散发着吞噬能量的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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