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的喧嚣渐渐散去,陈浚铭借口去洗手间,悄悄溜到了酒店后花园。夜风带着花香,他坐在长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陈奕恒刚才在他手心写下的那个"等"字。
"躲这儿来了?"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陈浚铭猛地转身。陈奕恒站在玫瑰花架下,月光为他锋利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边。他手里拿着两罐冰镇啤酒,易拉罐上的水珠在夜色中闪闪发亮。
"给。"陈奕恒递过一罐,在他身边坐下,"第一次看你喝酒。"
陈浚铭接过啤酒,指尖不小心碰到对方的手指,像被烫到似的缩了一下:"我...我其实没喝过..."
"那就别喝。"陈奕恒作势要拿回来。
"我要喝!"陈浚铭护住啤酒罐,赌气似的拉开拉环,猛灌了一口,随即被呛得直咳嗽,"咳咳...好苦!"
陈奕恒低笑一声,接过他手里的啤酒放在一旁:"逞强。"
夜风拂过,带着玫瑰的芬芳。陈浚铭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人,发现陈奕恒正望着远处的城市灯火,侧脸在月光下格外深邃。他鼓起勇气,往那边挪了挪,肩膀轻轻贴上对方的。
"奕恒..."他小声问,"我们以后...会怎么样?"
陈奕恒转过头,目光落在他脸上:"你想怎么样?"
"我..."陈浚铭绞着手指,"我想一直和你跳舞...还想..."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听不见。
陈奕恒突然伸手,抬起他的下巴:"说清楚。"
这个动作让陈浚铭心跳漏了一拍。他深吸一口气,直视着陈奕恒的眼睛:"还想和你在一起!不只是舞台上...是...是所有的日子..."
话音刚落,一个温热的吻就落了下来。不同于之前的浅尝辄止,这个吻带着啤酒的微苦和薄荷的清凉,炽热得让人头晕目眩。陈浚铭本能地抓住陈奕恒的衣襟,指尖陷入结实的胸膛。
"如你所愿。"分开时,陈奕恒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拇指轻轻擦过他被吻得发红的唇瓣。
远处突然传来脚步声和说笑,两人迅速分开。张奕然的声音由远及近:"奇怪,明明看见往这边走了..."
陈浚铭手忙脚乱地整理被揉皱的衣领,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陈奕恒却气定神闲地拿起啤酒喝了一口,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啊!原来在这!"张奕然从花架后探出头,"浚铭!导演找你半天了!"
"我...我这就去!"陈浚铭跳起来,慌乱中差点被长椅绊倒。
陈奕恒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的腰:"慢点。"
这个动作让张奕然瞪大眼睛,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你们...该不会..."
"走了。"陈奕恒打断他,自然地揽过陈浚铭的肩膀,"回去切蛋糕。"
回到宴会厅,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他们。陈浚铭红着脸想挣脱,却被陈奕恒暗中捏了捏后颈,示意他别动。这个细微的动作带着不容拒绝的占有欲,让他心跳加速。
"来!冠军组合切蛋糕!"导演热情地招呼,递过一把塑料刀。
陈奕恒接过刀,却转手塞给陈浚铭:"你来。"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陈浚铭小心翼翼地切下第一刀。奶油香甜的气息弥漫开来,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陈奕恒时,那个站在导师席上冷峻严肃的男人,和现在身边这个偷偷勾着他手指的人,简直判若两人。
"笑什么?"陈奕恒低声问。
"没什么..."陈浚铭摇摇头,趁人不注意,飞快地在他耳边说,"就是觉得...我好幸运。"
宴会接近尾声时,陈奕恒被制作人叫去谈事情。陈浚铭坐在角落的沙发上,小口啜饮着果汁,突然感觉身边沙发一沉——李梓豪端着香槟坐了过来。
"恭喜啊,冠军。"李梓豪碰了碰他的杯子,"听说你们拿到《舞林争霸》的邀约了?"
陈浚铭一愣:"什么邀约?"
"咦?陈老师没告诉你吗?"李梓豪惊讶地挑眉,"就是那个国际舞蹈大赛,冠军可以直接保送决赛...制作人刚宣布的。"
陈浚铭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国际大赛意味着出国,意味着至少半年的分离。他机械地应付着李梓豪的话,目光不自觉地寻找陈奕恒的身影。
终于,在露台上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陈奕恒正在和制作人交谈,表情严肃。制作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递过一份文件,陈奕恒接过后随手翻看,眉头越皱越紧。
"抱歉,失陪一下。"陈浚铭放下杯子,快步走向露台。
夜风吹散了只言片语,他只听到制作人说"...机会难得...全球直播...",而陈奕恒的回答被风声吞没。当他推开通往露台的门时,谈话戛然而止。
"浚铭?"陈奕恒转身,不动声色地合上文件,"怎么了?"
制作人识趣地告辞。露台上只剩下他们两人,沉默在夜色中蔓延。陈浚铭盯着陈奕恒手中的文件,喉咙发紧:"《舞林争霸》...是真的吗?"
陈奕恒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刚收到的邀请。"
"你...要去吗?"陈浚铭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我们。"陈奕恒纠正道,"邀请的是我们两个。"
陈浚铭瞪大眼睛:"我?可是我的水平..."
"足够好。"陈奕恒打断他,"这半年你的进步,所有人都看得见。"
夜风卷起文件的一角,陈浚铭看到上面烫金的"Invitation"字样。这个突如其来的机会像一块巨石,砸在他刚刚构筑好的美梦上。
"可是..."他绞着手指,"出国那么久...我英语不好...而且..."
一只温暖的手覆上他的手背。陈奕恒不知何时站到了他面前,月光在那双总是冷静的眼睛里投下温柔的影子:"怕了?"
"才没有!"陈浚铭下意识反驳,随即声音低了下去,"就是...舍不得这里..."
舍不得刚熟悉的舞台,舍不得朝夕相处的队友,更舍不得...刚刚确认关系的恋人。后半句他没说出口,但陈奕恒似乎听懂了。
"看着我。"陈奕恒抬起他的下巴,"无论去哪里,我们都是搭档。明白吗?"
这个承诺比任何情话都令人安心。陈浚铭望着眼前人坚定的眼神,突然觉得那些担忧都变得微不足道。只要有这个人在身边,再远的舞台也不怕。
"嗯!"他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我们一起!"
陈奕恒嘴角微扬,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回家吧。"
这个简单的词让陈浚铭心头一热。家——不再是冰冷的宿舍,而是有彼此的地方。他跟上陈奕恒的脚步,两人肩并肩走进灯火阑珊处。身后,庆功宴的喧嚣渐渐远去;前方,是属于他们的、更广阔的舞台和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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