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管我叫小白?你为什么要给我起个这么烂大街、俗套的名字?”被晴明称作小白的他好像有点儿生气。
“可是,人类给狗起的名字都是这种呀……”晴明笑道,“难道还能称你这只大白狗为小黑吗?”
“我不是狗,是狐狸啊!我叫白藏主,是一个妖怪,一个无所事事的妖怪。”名叫小白的狗——哦不,狐狸,懊丧地低下头去,就在这一刻,奇迹发生了。小白从凳子上跳下来,逃向远方,而一个从透明到实体的少年出现在木凳上,他并没有如传说中妖怪那般凶神恶煞,只是红色的眼睛显得异常清澈,全身呈现出一种非人的美态。
“哦……”晴明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用人类最普通的问候语来问候他,“你……你吃了吗?”
“你是说狗粮吗?我吃了,不太好吃。你还有好吃的吗?”小白委屈地问。
“当然有,”晴明底气十足地说,“我有大白兔奶糖。”
“你见过狐狸吃奶糖吗?”小白反问他。
“你不是说你是妖怪吗?而且难道狐狸不吃兔子吗?”晴明反问他。
他举手投降,接住晴明递过去的大白兔奶糖。
晴明的好奇心陡涨,再也无心作画,拉张椅子坐到他的面前,盯着这个由大白狗变化来的陌生美少年。小白却跟他十分熟稔,他说他认识晴明已经一年多了,不用这么傻乎乎地看着他。晴明一想,可不是嘛?尽管那时他只是一只狗——额,狐狸。
晴明忽然意识到他们之间的不平等,一年多来他一直专心作画,根本不知道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大白狗把他都读透了,而他却一无所知。小白同意晴明的感觉,他说,一直都是你在对我说话,今天就让我来说说我自己吧。
晴明欣然同意。
小白吹嘘自己已经是千年的大~妖~了,不知道自己还要活多久。其实,他并不喜欢活那么长,一个人或者一个妖怪如果知道时间没有了尽头,那就没有了悬念,干起任何事来就没有意义了——没有了时间概念,也就没有了昨天、今天和明天。
小白说晴明是一个很特别的男孩,并且惊讶晴明见到他时没有尖叫没有害怕。
晴明只好告诉他,他比起眼下那些漫画家的人物要真实得多,毕竟三观跟着五官跑。如今的人们大多浪漫而富有想象力,也都相信宇宙间确实存在许多类似妖怪或外星人之类的生物,唯一担心的是生命中出现不了奇迹。
至于晴明,一个孤单不合群的孩子,也就和神乐等寥寥数人聊得来。有时,只是需要有个人陪一下。
晴明父亲是个油画家,住在一个油画村里常年不挪窝。因为离市区很远,他们的沟通仅限于艺术上,他希望晴明将来考中央美院,并且鼓励他说:“一个人做自己喜欢的事才会快乐一些。”
晴明母亲是某杂志的主编,没日没夜地策划着采访着写着弄着。她希望晴明学好知识,考上好一点的大学,能完全发掘自己各方面的能力,不要老局限在绘画上。
晴明是住校生,有大把大把的时间供自己支配,而他都让它们流向了绘画,学校的画室就是他安排时间的地方。反正这里没有别人,只有他和他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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