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的画并不让我感动,你那么没完没了地画静物,尤其是那堆鬼画符,看得我忍不住在沉默中爆发了。”
“啊哈!原来是这样,要不然你还不现身对吧?”晴明兴奋地高叫起来。
小白继续舔着大白兔奶糖,像狗一样,不满的神情写满了脸庞。
“你被世界各地大师们的作品感动了一千多年,当然麻木了。”晴明没好气地抢白他。
“一个执著的笨蛋。”小白耸耸肩,摇摇头。
小白说晴明的画不能感动他,这是不言而喻的。作为一个学生,能在书本中寻觅的天地很小,更谈不上更深一层的感悟,而小白就像天外坠落的圣火,突然落在晴明的生活中,燃在哪里都不是地方,都那么显眼。
晴明在琢磨如何藏起小白。终于,晴明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就像对待真正的大白狗那样,把他折进书包,塞进抽屉里。他感到憋气,所以一个劲儿地跟晴明提意见。晴明恳求小白留在宿舍等着他,小白却执意要跟随他,理由是—好不容易有个“人”和他做伴了。听得晴明一身毛骨竦然,总是联想起活了n年的木乃伊之类的东东。
最后小白决定要成为晴明胸口的徽章——他念动咒语就能变成一个和他左耳朵那边戴的面具一样的徽章,这样就可以天天与晴明一起上课下课了。晴明说行啊,上课打瞌睡的时候你不要恢复原形就可以了。小白说,我是你生命中的第一只妖怪呀,你可不可以珍惜一下我呢?
晴明说,除了不需要吃喝拉撒,你有什么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吗?
小白挠挠头,说,我有尾巴。
晴明喷笑。
还有啊,我可以做你的绘画模特,你最拿手的不过是画静物,你就当我是静物好了,我是免费的噢。这下轮到小白得意了。
学校的艺术节近了,晴明得代表他们班交上一幅作品。
小白的超人气质和天生的精美脸庞给了晴明绝好的题材,他每天都不厌其烦地摆出各种姿势让晴明描来画去。他长得有多出众,晴明的画就有多出色。他像一道明媚的阳光,把整个画室照得通亮。
每次晴明画完了,总是和小白一起坐在夕阳西下的画室里。晴明扇着扇子,无所事事的小白怎么都找不出来第二把扇子,所以要求晴明打着节拍让他跳舞。他所谓的跳舞,就是摇晃着大尾巴,在屋子里头跳来跳去——跳得低的时候像蚱蜢,跳得高的时候像跳蚤。为了使用这比喻,晴明不得不跟他解释,一般低等生物的生存能力都是非常强大的。
不知不觉中,小白的画画完了,晴明去交稿。
“这是你的作品?”评审会的老师不动声色地问。
晴明惶恐地点头。
“你可以走了。”老师还是不动声色,向晴明挥一挥手。
回到宿舍,小白牌徽章从文具盒里蹦出来:“怎么样,可以吗?”
“评选还要等一个星期。”晴明垂头丧气地说:“他们什么都没说,就让我走了。”
小白暗暗叹气道:“原来长得帅也不那么有用。”
说完这句话,他们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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