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黎明前的黑暗尚未完全褪去，天山脚下弥漫着肃杀的寒气。突厥王、真腊王、林邑王的三方联军，总计四万余众，如同三条汇入死亡之河的浑浊洪流，缓缓推进至距离 PLA 天山营地不足十里的地方。

　　按照大玄皇帝武擎苍的旨意和镇国大将军王莽的部署，本该由大玄精锐部队率先发起佯攻，吸引敌军火力，为联军主力创造机会。然而……

　　“报——！”一名突厥斥候浑身是汗，策马狂奔至突厥王马前，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大王！前方……前方未见大玄军旗！斥候探出二十里，毫无大玄军动向踪迹！”

　　突厥王眉头一拧，脸上那道狰狞的刀疤在晨曦微光中更显凶戾：“什么？王莽那老匹夫在搞什么鬼？说好的他大玄军打头阵吸引注意呢？！”他粗鲁地咒骂了几句，随即又不屑地啐了一口，“呸！定是那帮软脚虾被妖人吓破了胆，不敢来了！也好！这泼天的功劳，就全归我们了！”

　　一旁的林邑王和真腊王也凑了过来，闻言脸上非但没有忧虑，反而露出了贪婪的笑容。林邑王搓着手：“突厥大王，大玄军不来正好！省得他们碍手碍脚，抢咱们的功劳！咱们三家分，岂不美哉？”

　　真腊王则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侧着耳朵，似乎在倾听什么，脸上带着一丝困惑：“突厥大王，林邑大王，你们听……这嗡嗡声……是不是越来越响了？这荒郊野岭的，哪里来的这么大蜂巢？”他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

　　突厥王和林邑王也凝神细听。果然，一种持续不断的、低沉而富有穿透力的“嗡嗡”声，仿佛来自极高远的苍穹之上，又似乎无处不在，正隐隐传来，与大军行进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管他什么蜂巢！”突厥王不耐烦地一挥手，眼中凶光毕露，“就算是妖人招来的毒蜂，也挡不住我突厥铁骑的洪流！传令！加速前进！目标，前方妖人营寨！第一个冲进去的勇士，赏黄金千两，美女十名！杀——！”

　　“杀——！”突厥骑兵的狂野呼号瞬间压过了那神秘的嗡嗡声，数万大军如同打了鸡血，轰然加速，战马奔腾，步兵疾行，真腊的藤牌兵和林邑的步卒也紧随其后，卷起漫天尘土，朝着那片在他们看来“唾手可得”的营地猛扑过去！在他们眼中，那低矮的营墙、稀疏的帐篷，根本不堪一击。至于那嗡嗡声？不过是荒野的背景杂音罢了。

　　同一时间，PLA 天山前哨基地，指挥中心。

　　巨大的电子屏幕清晰地分割成多个画面：高清卫星俯瞰图、无人机实时回传影像、地面传感器数据流……屏幕前，几名 PLA 技术兵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数据流。一名上尉指着其中一个无人机画面，上面清晰地标注着代表突厥王、真腊王、林邑王前锋部队位置的红点，以及他们身后更远处，代表大玄军主力的黄色光点群——此刻，黄色光点群确实停止了前进。

　　“报告，目标先锋集群已进入预设‘红区’！速度正在加快！大玄主力……果然停在了警戒线外，没有跟进！”技术兵的声音冷静而清晰。

　　“哼，想拿藩属军当探路石和炮灰？”另一名军官冷哼一声，“如意算盘打得挺响。可惜……”他看向旁边一个屏幕上显示的、遍布天山外围关键节点的汉字警戒牌高清影像。那些牌子用极其工整的楷书写着：

　　【前方危险！军事禁区！擅入者，后果自负！】

　　【止步！越过此线，视为敌对攻击！】

　　【最后一次警告！立即停止前进！】

　　“根据紫荆花市俘虏提供的情报，这些字他们完全能看懂。”一名负责情报的少校说道，“这是明确的、基于他们理解能力的最后通牒。他们选择了无视。”

　　基地指挥官，一位面容刚毅的大校，目光锐利地盯着屏幕上那汹涌扑来的红点集群。他缓缓拿起通讯器，声音冰冷而毫无波澜：

　　“目标确认，已全部越过最终警戒线。‘天网’系统，一级战斗准备。授权使用。”

　　“重复，授权使用‘天网’。清除威胁。”

　　命令下达的瞬间，基地深处传来一阵低沉的机械运转声和能量充能的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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