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撞在观景台的栏杆上,发出沉闷的轰鸣。沈星眠攥着那张老照片,指腹反复摩挲着照片背面的字迹,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心口发紧。
傅砚寒跟在她身后,脚步放得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星眠,”他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当年的事比你想的复杂,我接近你确实有目的,但后来……”
“后来你发现我是村长的外孙女,更方便找银匣了,对吗?”沈星眠猛地转身,月光恰好落在她眼底,映出一片冰凉的讥诮。她晃了晃手里的照片,“我妈说这里有我的根,原来我的根早就烂在十年前的火里了。”
傅砚寒喉结滚动,腰间的疤痕在晚风里隐隐作痛。那场火里,他冲进火场想救村长,却只摸到一片滚烫的废墟,腰间的伤就是那时留下的。可这些话此刻说出来,倒像是拙劣的辩解。
观景台的石板在脚下泛着潮意,沈星眠蹲下身,指尖敲了敲第三块石板。石板边缘有细微的缝隙,显然被人动过手脚。她深吸一口气,刚要用力,手腕却被傅砚寒攥住。
“别碰。”他眉头紧锁,“观景台年久失修,石板下可能是空的。”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手电筒的光柱,晃得人睁不开眼。
是苏清漪带着几个村民来了。她手里握着根木棍,脸上是破釜沉舟的决绝:“沈星眠,打开它!让所有人看看傅家当年是怎么用威逼利诱强占土地的!”
村民里有人认出了沈星眠手腕上的手链,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是族长的信物!这姑娘是村长的外孙女?”“难怪看着眼熟,眉眼跟老村长年轻时一模一样!”
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沈星眠突然觉得那手链重得像枷锁。她甩开傅砚寒的手,指尖抠住石板缝隙用力一掀——石板应声而起,露出底下锈迹斑斑的银匣。
银匣上了锁,锁孔的形状恰好能容下她手链上最大的那枚贝壳。沈星眠的心跳骤然失控,母亲临终前塞给她手链时,曾在她手心划了个模糊的圈,原来不是告别,是指引。
就在她要将贝壳按进锁孔时,傅砚寒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目光死死盯着苏清漪:“你怎么会知道银匣在这里?当年除了村长和我父亲,没人知道藏身处。”
苏清漪的脸色瞬间白了。
这细微的变化没能逃过沈星眠的眼睛。她猛地想起方才厨房摔碎的陶罐,罐底暗格的尺寸比账簿大得多,显然还藏过别的东西。“账簿不是你故意拿出来的,”她看向苏清漪,声音发颤,“你真正想藏的,是银匣的钥匙,对不对?”
苏清漪后退一步,撞在村民身上。有人举着手电筒照向银匣,光柱里突然飘起细小的灰烬——那是被火烤过的痕迹。
傅砚寒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他蹲下身,指尖捻起一点灰烬,放在鼻尖轻嗅:“是煤油。有人想烧掉银匣。”
沈星眠猛地看向苏清漪,对方眼底的慌乱再也藏不住。可更让她心惊的是傅砚寒接下来的话:“十年前那场火,火场里也发现过同样的煤油痕迹。”
海风突然卷起沈星眠手里的老照片,照片边角被吹得猎猎作响。她看着照片里外公抱着女婴的温柔眼神,又看看苏清漪发白的脸,一个荒谬却又挥之不去的念头钻进脑海:如果苏安宁是苏清漪的妹妹,那当年在火场里,被她外公拼死护在怀里的,会不会另有其人?
此时,傅砚寒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一条陌生短信,只有短短一句话:“苏安宁在瑞士的病历是假的,她根本没失忆。”
月光突然被乌云遮住,观景台陷入一片浓重的黑暗。沈星眠握着那枚贝壳手链,感觉有什么东西正从银匣里慢慢溢出来,像十年前那场烧不尽的火,要将所有人都卷进更深的迷雾里。而远处的海平面上,不知何时升起了一盏孤灯,在墨色的浪涛里忽明忽暗,像谁在黑暗中,悄悄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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