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呜呜地撞着窗棂,像是一双无形的手在轻轻拨弄着夜晚的弦。沈星眠僵立在窗边,时间像被拉长了似的,一点点消磨到了后半夜。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链上的贝壳纹路,纹路粗糙而冰凉,触感扎得心头一阵阵发紧。手机屏幕的微光映在她脸上,那句未读完的消息“有些事,总得自己弄明白”像一根针,刺得她眼眶隐隐生疼。
突然间,那半枚吊坠的画面从脑海里冒了出来——苏清漪手中攥着的那东西,边缘与手链上的贝壳碎片契合得诡异,像是硬生生撕裂开的两块拼图。她慌忙掏出白天捡到的贝壳碎片,凑近月光仔细端详,内侧的刻痕隐约浮现,拼到手链凹槽里的瞬间,竟严丝合缝,组成了半个模糊的“安”字。“安……”她低声喃喃,喉咙干涩得像被砂纸刮过似的,脑中却猛地闪过渔村老人们闪躲的眼神。那个名字,那个消失的女孩,是否真的叫“安”?
客栈木门“咯吱”一响,叩门声轻得仿佛怕惊醒夜色。沈星眠身子一颤,转身看向门口,窗外斜斜洒进的月光照出一道颀长的身影。傅砚寒站在门外,手里捏着一个小药盒,目光透过门缝淡淡扫了一眼,声音低沉:“脚踝的药,记得擦。”他将药盒放在门槛上,转身便要离开。
“你的吊坠,”沈星眠急促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另一半,是不是刻着‘宁’字?”
傅砚寒猛地止步,背影僵了一下,随后缓缓转身,目光里藏着一抹难以掩饰的震惊。他的衬衫下摆在风中猎猎作响,腰间的疤痕若隐若现,像一段沉默的秘密。他盯着她手中的手链,眉心微蹙,“你怎么知道?”
“猜的。”沈星眠别过脸,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手链,“安和宁,合起来是安宁。当年那个女孩,叫苏安宁?”
傅砚寒沉默了片刻,从口袋里摸出那半枚吊坠,抬手递到月光下。果然,贝壳内侧清楚地刻着一个“宁”字。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复杂情绪:“她是苏清漪的妹妹。”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当年度假村项目侵占渔村土地,村民反抗时起了冲突,火势意外失控,却被某些人刻意放大。”
沈星眠怔住了,脑海中浮现出苏清漪白天那副狠戾的模样,眼神里藏着某种难以名状的情感。“所以,她方才的那些话……是在掩饰?”
傅砚寒走近一步,目光落在她的手链上,语气微微一顿:“这手链是渔村的守护符,只有族长家的孩子能戴。”他的声音像水波一般荡开,带起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母亲给你的东西,一定有原因吧。”
就在这时,客栈后院骤然传来瓷器摔碎的声音,“啪啦”一声脆响,划破夜色的寂静。两人对视一眼,迅速冲了过去。厨房门口,苏清漪站在那里,双手紧攥着一个摔碎的陶罐,罐底露出一个暗格,里面塞着一本泛黄的账簿。
“你们果然找到了。”苏清漪嘴角扬起一个冷笑,平日里精致的妆容全然崩塌,凌乱的发丝垂在脸颊旁,“这本账,记着当年傅家和苏家合谋强占土地的证据。我藏了十年,就是为了等这一天!”她说完,双手一挥,将账簿猛地掷向沈星眠。
沈星眠仓促接住账簿,封面上几个大字刺痛了眼——“渔村土地账”。账簿在她手里微微颤抖,像是承载了太多沉重的秘密。外公?她的外公是村长?
傅砚寒脸色骤变,声音陡然提高:“清漪,别胡说!”
“我胡说?”苏清漪冷笑一声,手指直直指向沈星眠的手链,“这手链是族长信物,你外公死前把反抗名单藏在了和手链配对的银匣里!傅砚寒,你敢说你找银匣不是为了销毁证据?”
沈星眠的心猛地一沉,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傅砚寒。他的眼神闪躲了一下,嘴角抿得死紧,像是被人揭开了心底最深处的秘密。难怪他对半岛的一切如此熟悉,难怪他总是若有若无地盯着她的手链……
她踉跄一步,退到门框边,手里的账簿滑落下去,散开的纸页哗啦啦地铺了一地。一张泛黄的老照片从纸页间飘了出来,照片上年轻的村长怀里抱着一个女婴,女婴腕上戴着和她一模一样的贝壳手链。背面写着一行潦草的字迹:吾女星眠,生于半岛,长于安宁。
海风骤然变得狂暴,潮声混着夜色席卷而来。沈星眠低头看着照片上的女婴,再抬头看向傅砚寒,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她终于明白了母亲临终前那句话的深意——她不仅是来寻根的,更是来揭开这场横跨十年的阴谋的。而此刻,傅砚寒眼底挣扎的情绪、苏清漪唇角凛冽的笑容,还有摊开在地上的账簿,如同一张密密麻麻的网,将她困在了半岛的迷雾中央。
暗室里的微光从账簿缝隙间透出来,照亮了一行小字:银匣藏于观景台第三块石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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