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建军转身时,林深瞥见他后腰别着的青铜匕首,刀柄上的云雷纹与自己令牌上的疤痕完全吻合。
告别陈建军后,林深又陆续找了五个骑手。穿红色雨衣的骑手编号"沪A·0019",餐盒里装着发霉的寿桃;戴棒球帽的骑手编号"沪A·0031",箱体表面刻着林深从未见过的甲骨文;穿反光背心的骑手编号"沪A·0004",手机屏保是停尸房的尸体照片,死者胸前别着同样的青铜令牌。
此时,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林深的手机突然震动。新订单的地址是"永夜花苑44栋404",备注栏写着:用第47次死亡换第1次重生。骑行途中,电动车仪表盘突然浮现出青铜齿轮投影,显示"距离时空裂隙444米"。当林深拐入永夜花苑时,发现所有路灯都在44秒后准时闪烁,与他的心跳频率诡异同步。电子钟从23:27直接跳转为24:13,仿佛时间被吞噬了46分钟。
林深看见自己的倒影在齿轮表面分裂成无数个,每个倒影都穿着不同年代的外卖员制服。最近的那个倒影举起手,掌心赫然躺着"沪A·0047"的编号牌,与他此刻的外卖箱编号完全一致。
永夜花苑的香樟树在月光下投出扭曲的影子,林深骑着电动车碾过水洼,车轮与积水摩擦出青铜色的涟漪。每盏路灯都在他经过时闪烁44秒,像是某种古老的计时仪式。后颈处突然泛起凉意,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透过树影注视着他。
44栋居民楼外墙的青苔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墙皮剥落处露出暗红色砖块,像凝固的血迹。当林深踏上第四层台阶时,发现自己的影子在墙壁上拉长成七米高的巨人。每盏声控灯亮起时,影子头部就会浮现出青铜齿轮的轮廓。第七次心跳落下时,404室的门牌突然渗出青铜液体,在月光下组成"0047"的同时,他的左腕内侧浮现出相同的数字纹身。
楼梯扶手突然传来震动,林深低头看见木纹正在扭曲成微型青铜齿轮,每齿都嵌着米粒大小的骷髅头。推开门的瞬间,门轴发出类似青铜器锈蚀的闷响,腐肉混合檀香的气息扑面而来。脚边的外卖箱编号"沪A·0007"让他瞳孔骤缩——正是父亲坠楼当天的箱子。
灯光熄灭的刹那,林深听见身后传来齿轮咬合的轻响。月光从破损的百叶窗缝隙挤进来,在墙面投下形如青铜齿轮的光斑。一道黑影倏地闪过,带起的阴风掀翻了墙角的纸箱。林深瞥见黑影腰间别着的青铜匕首,刀柄上的云雷纹与自己令牌背面的凹痕完全吻合。
"哐当"——生锈的铁门被撞开,穿堂风卷着腐烂的寿桃味灌进鼻腔。林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碎片如利刃划过脑海:三岁那年,他在父亲书房的暗格里见过同样的青铜匕首;还有上周三送宵夜时,404室的老妇人曾说"穿黄雨衣的外卖员都是摆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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