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索着朝门口挪动,手指触到墙面上凸起的浮雕。那些浮雕原本是花鸟图案,此刻却在月光下扭曲成饕餮纹。当林深的指尖划过饕餮的眼睛时,墙面突然凹陷,露出嵌在其中的青铜齿轮。齿轮表面布满细小的血槽,正缓慢转动着吸收月光。
第二道黑影从天花板俯冲而下,这次林深看清了对方雨衣上的编号"沪A·0019"。黑影掠过他发梢的瞬间,一缕白发落在肩头,带着浓烈的檀香味——那是父亲葬礼上焚烧的檀香。外卖箱开启的瞬间,林深闻到了母亲生前最爱的茉莉香。每个保温格内侧都刻着极小的生辰八字,他认出其中一个正是母亲的忌日。当他触碰那个格子时,箱底突然弹出一张泛黄的照片——襁褓中的自己被父亲抱在怀里,背景是申城机械制造厂的青铜齿轮装置。
林深撒腿就跑,运动鞋踩碎地面散落的青铜齿轮。跑到楼梯口时,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那是父亲生前最爱的《送别》旋律。来电显示是"0000000000",接听后传来的却是自己的声音:"想知道真相吗?来中心公园,带着404室的外卖。"
电话挂断的瞬间,林深听见地下室传来齿轮咬合的巨响。他低头看向掌心,令牌上的云雷纹变成了倒计时:00:07:31。外卖箱里飘出檀香味,最上面的餐盒包装纸正在渗出鲜血,生产日期显示:2023年6月19日 00:00。
中心公园的路灯每隔7秒闪烁一次,与林深的心跳频率同步。他在喷泉池边发现了父亲的旧电动车,后货架上绑着半块青铜令牌,编号"沪A·0001"正在渗出黑色液体。当林深将自己的令牌拼合时,喷泉突然喷出青铜色的水雾,水雾中浮现出无数个外卖员的身影。
"第七次循环,欢迎来到往生堂。"沙哑的电子音从喷泉中央传来,青铜齿轮组成的莲花缓缓绽放。林深看见花瓣上刻着《鲁班经》的禁术咒文,每片花瓣都对应着一个外卖箱编号。最顶端的花瓣突然转向他,上面赫然写着"沪A·0047"。
手机再次震动,新订单的备注栏写着:将404室的外卖投入喷泉。林深打开餐盒,寿桃造型的豆沙包正在渗出朱砂,里面包裹的生辰八字突然燃烧起来,化作青烟在空中勾勒出父亲的面容。
"深儿,记住,别相信穿红色雨衣的人......"父亲的声音在水雾中破碎,"他们是时空裂隙的吞噬者。"话音未落,林深的令牌突然发烫,他看见红衣人的倒影在喷泉水面浮现,雨衣上的编号"沪A·0047"正在缓慢变化,逐渐与他的外卖箱编号重叠。
当林深将餐盒投入喷泉时,在被吸入喷泉的瞬间,林深看见历代摆渡人的记忆碎片在眼前闪过。父亲在1987年的暴雨中启动时空回溯程序,母亲抱着襁褓中的他穿越时空裂隙,而自己穿着民国送丧服将匕首插入齿轮核心。
最后一个画面里,父亲的面容与自己的倒影重叠,在时空漩涡中轻声说:"这次,由我来做你的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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